男人一阵紧张,心下转了好几转,回答说:“是这样的,一号盐仓已经满了,这些盐是要拉到二号盐仓的,虽然有些绕路,但是这条路更宽更平坦,好走些。”
滕誉点点头,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他继续问:“今晚要运的就这些吗?这一船盐有多少?”
男人咬了咬牙,他哪会知道姓木的这次弄了多少私盐回来,对方虽然知会过他,但是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些啊。
他悄悄瞥了木知府一眼,对方也傻眼了,这种事情他向来只主持大局,只会知道今夜到货一船,至于要装几辆车,他根本不懂。
“怎么了?现在盐务是你在主持吧?连到了多少盐都不知道吗?”滕誉语气一变,呵斥道:“来人,去把盐务司的账本取来!”
“不,不用。”男人抬头坚定而肯定地回答:“殿下恕罪,下官刚才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次一共就到这些盐,五车一万斤,后天还会有一批到货,殿下可要一起去码头看看?”
滕誉没有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你说这些盐是官盐,是要运往盐务司的?”
“是!”
“你说今夜到货的就这五车,没有其他的了?”
“是!”
“很好!”滕誉笑着点头,叫他起来,就在众人松口气的时候,滕誉突然说:“本殿刚得到消息,还有五车盐正从码头运出来,既然你说官盐都在这了,那剩下的必是私盐无疑了!”
“来人,随本殿去把那些贩运私盐者拿下!”滕誉大手一挥,四周涌现出上百名侍卫,全都整装待发,士气凛然。
木知府暗暗哀嚎一声,连那转运副盐使也冷汗直流,他们都知道自己中计了,这是绝对是三皇子布下的局,可恨他们竟然如此轻易地入局了。
到底是他们太轻看了三皇子,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两人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脑子迅速动起来,木知府最先想到的是完全撇开自己,反正只要他不承认,这些盐就与他无关,他最多也就是个监察不力的罪名。
可是等截获剩余那五车盐的时候,木知府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脱罪了,之前还站在他身边的管家此时正被两个侍卫压在地上,披头散发,极为狼狈。
“这不是…?”滕誉转向木知府,疑惑地看着他。
木知府肥硕的身体抖了下,弯下腰说:“下官…下官也不知为何府里的管家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滕誉冷笑一声:“木知府,你别是把本殿下当三岁孩童吧?从刚才到现在,你的话可有一句真的?本殿真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了!”
“冤枉啊殿下…下官哪有这个胆…”
“你没这个胆?那不如解释一下这个是怎么回事?”滕誉将一张信纸砸到他身上,对方楞了一下,捡起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这张信纸竟然记载着这艘船到货的日期和数量,以及他安排的人手和走的路线图,甚至还有他的签名加盖章。
这…这是哪来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东西放在赶车的马夫身上?
“不,不可能!殿下,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木知府气得浑身冒汗,“殿下,如此明显的证据下官怎么可能会随意给一个马夫?”
“本殿怎么知道?也许你觉得万无一失,也许你觉得本殿查不到…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本殿给你三天时间,只要你能找到真正的雇主,本殿就相信你是冤枉的!”
滕誉没有揪住这次机会大发雷霆,而是把人都放了,除了那五车盐都被他强制没收了外,竟然没有继续往下查。
木知府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本能地觉得这事不正常,可机会摆在眼前,他没有道理自寻死路。
而那转运副盐使见木知府都没事,忙跪下磕头认错,只说自己记错了数字,不承认其他。
滕誉也干脆,以“无力胜任”的由头撤了他的职,“看来这盐务司不能没有一个正官,本殿会上奏皇上,尽快定下人选,在此期间,盐务司一切事物由本殿与木知府共同主持!”
什么?木知府大惊失色,紧接着喜从心来,这可真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赚大发了。
“本殿料想,一个小管事也做不成这么大的生意,既然木知府说不知道你的管家为何会出现在这,本殿就当他是自作主张,来人,将他拿下,明日押往菜市场斩首示众,也算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