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扮和气质在闹市中尤为显目,一道道或探究或欣赏的汇聚在白衣男子身上,倒是没人注意到那辆板车以及他身后跟着的数人。
直到这队人马走远,才有人指着地上的斑斑血迹喊道:“张屠户,他娘的说了多少次了别把猪血洒的到处都是,晦不晦气啊?”
“你才他娘的,俺今天卖的猪肉昨晚就杀了的,哪来的新鲜的猪血?”
“这整条街就你一家杀猪的,这血不是猪血难道是人血吗?”
“咋就不能是人血?就算不是也可能是狗血猫血,街头不是还有个卖狗肉的徐三吗?”
周围的人见这二人为了几滴血迹吵起来,要么事不关己的走开,要么无所事事的看热闹,不过这种争吵每日都有,实在吸引不了多少人的目光。
“首领,是左护法。”某家酒楼上,一名黑衣人指着楼下说。
肖锋眉目紧锁,他早在那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人不管去哪总是会以各种手段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像只开屏的孔雀。
肖锋与别人不同,他的目光只在左少棠身上转了一圈就注意到了他身旁的板车,从那隆起的高度和凸起的形状,并不难猜出黑色篷布下裹着的是什么。
他冷笑一声,“看来咱们向来无往不利的左护法也踢到铁板了。”
就在那群人经过他窗下的时候,左少棠蓦地抬起头,冲着肖锋笑了笑,甚至挥手道:“老朋友,又见面了,一起喝一杯啊!”
肖锋撇开眼,根本不想搭理这个人。
不过对方显然没这份自觉,左少棠吩咐了下属几句,就独自一人进了肖锋所在的酒楼。
等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顿时僵硬起来,左少棠盯着肖锋笑,肖锋则盯着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
“这么不想见到我?”左少棠从他手中夺过酒杯,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酒?真是难喝得很!”左少棠把酒杯丢在一边,撑着胳膊看肖锋,“算算日子,咱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面了,除了你每个月给教主的飞鸽传书,想知道你的消息可真难。”
“咱们进水不犯河水,你需要知道我的消息做什么?”
“这话可真绝情,好歹咱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又做了多年的搭档,还在一个屋檐下同居了十几年,难道咱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吗?”
肖锋撩起眼皮撇了他一眼,“不觉得。”
左少棠是个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这人高兴起来可以对你无微不至,让你觉得他是全天下对你最好的人,可他兴致过了,却与陌生人无异。
说白了,他现在坐在对面说出这些煽情的话不过是因为他兴致上来了而已。
“你这人还是这么无趣,无趣的很!你坐在这里难道不是在等我?”
肖锋给他递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想看看有些自命不凡的人碰钉子的样子,死心了么?”
“这怎么能算是碰钉子?”左少棠摇着他的纸扇,风度翩翩的说:“我这明明是舍弃小我,成就大我,能探明三皇子和霍家七少爷的实力,损失几个人算什么。”
“那你可探明了?”肖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左少棠将扇子一收,身子前倾,鼻子只差一点就碰到了肖锋的鼻子,他面容严肃地问:“你能这么问,看来你已经身先士卒过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肖锋伸手将他的脸推开,垂下眼帘,不再去看他的那张脸。
左少棠心有所感,取下面具,露出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很少人知道,魔教的左护法,掌管魔教庶务,武功高强的左护法其实长着一张娃娃脸。
从这张脸推断,这人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而坐在他对面的肖锋,沉稳的表情,深刻的五官,阴鸷的眼神,却显得成熟得多。
而实际上,左少棠比肖锋能还要大三岁。
“我连你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左少棠拖长尾音,戏谑地说:“不过听说你上回出任务失败了,损失惨重,所以这段时间你是不敢回去吧?”
肖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问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自从上次神麓山的任务失败后,他一直封锁消息,连教主也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任务失败的事情,并没有说损失过半的事。
好在他们的那位教主大人几乎不管教中事物,一颗心系在研究魔功和毒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