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

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

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

“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

“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

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

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

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

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

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

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

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

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

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

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

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

打开第六个箱子……

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

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

“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

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

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

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

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

沈府大门口红红的大囍灯笼高挂,对外述说着沈府主人的喜事就在眼前。

红色的布幔缠绕着沈府的墙壁、屋檐,大红的灯笼点缀在沈府的各处,尤其是沈府主人居住的主宅更是张灯结彩,被布置得喜庆非常。

顾长封从屋顶上落下,一眼望去,所望之处都贴上了大红喜字。

屋里还亮着灯,显然青年还未睡。

他轻轻推门而入,门发出“咿呀”的声响惊动了屋里人。坐在桌前的青年猛地回头,瞧见是他目光骤然亮起。

“怎么过来了?”沈砚北放下手中的笔,快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