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账中泰齐刚和军师等人看着边境地图,脸色难看。这蛮夷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之前才小打小闹地试探,忽然一下子就来放大招。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蛮夷骑兵那么快就出现在沐阳城和西连镇附近,定是没带辎重等笨重之物,轻骑而下。可他们总共四万人马,加上替换的马匹,一路上消耗不少,哪有那么多补给供应?

若是久不能拿下沐阳城和西连镇,这四万骑兵很快就人困马乏,为何蛮夷人还这么有恃无恐?

难不成他们也有什么攻城利器不成?

沈砚北没参与众人的讨论,而是盯着那地图研究,顺便来了个换位思考。

蛮夷人觊觎大齐的富饶,一直想要南下。如果我是蛮夷人,我要从哪里突破大齐军营的防线才能让我军获利最大?

蛮夷都是骑兵,人马都要吃喝,必须有草有水,且蛮夷人世代生活在草原,定不会选择山川等地。

沈砚北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很快就找到最近的草原的位置——天都郡河内大平原。再细看,边境的谷阳关与天都郡接壤……

沈砚北目光落在谷阳关上眉心猛地一跳。如果被蛮夷骑兵闯进河内大平原,就相当于进入大齐腹地,若是横穿河内大平原,到达凉州就能直逼雍京!

现大营只有不到三万人马,如果蛮夷骑兵这时候率大军来攻打谷阳关,他们根本就拦不住!

虽然很荒谬,但沈砚北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可能,蛮夷不可能倾巢而出!”当即有将军否定这个猜测。就像他们要留部分兵力镇守后方一样,蛮夷不可能压上所有兵力。

军师眉头深锁,账中将领亦是低声讨论。

在留下足够人手保卫后方的基础上,蛮夷人要拿下谷阳关至少得三万人马,可蛮夷地广人稀,骑兵人数估计不足十万,已经派出六万骑兵,蛮夷根本就不可能再派三万骑兵来袭,是以这个猜测还是不成立。

“为防蛮夷偷袭,加强营地巡逻,人人提高警惕。让斥候留意谷阳关附近是否有可疑人马出现。”泰齐刚揉揉胀痛的太阳穴道。

众将领领命退下,军师却把沈砚北叫住:“沈大人请留步。”

“沈大人为何会有那样的想法?”

沈砚北不好意思地道:“之前蛮夷人总是故弄玄虚,眼下却正大光明地出兵,简直恨不得我们知道他们派兵攻击城镇,所以我担心有诈。”

闻言,军师和泰齐刚相对视了一眼,泰齐刚面容骤然紧绷,沉声道:“此言有理。”

“或许只是我想多了。”沈砚北笑笑。

待出了主帐,寒风掠过,几朵雪花颤颤巍巍地从天而降。

下雪了?

沈砚北摊开掌心,一片雪花落下一眨眼就化为了湿濡的水迹。

雪花飘飘洒洒,让边境的整个天地看起来肃穆凄冷。

一队步伐急促的人马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赶往平城,翌日傍晚到达目的地。戍守的将领大开城门去迎,顾长封没有入城,反而带着两万人马在城外驻扎。稍微休憩整顿后,又带着五千人马去搜寻蛮夷骑兵的踪影。

当发现蛮夷骑兵的时候,众人远远就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马在荒原上奔腾,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新兵们握紧手中的枪,已经做好了恶战的准备,可顾长封看着那在荒原上飞奔的蛮夷骑兵,眉峰紧蹙。

“不对,那么多匹马,还带着人,跑起来的声响却没有我们五千人马大。”他内力深厚,对声音比较敏感,这一万人马制造的响动让他深觉不妥。

这话一出,老将陈将军一愣。

对方看着人数众多,来势汹汹,可也就气势看起来壮观而已,那奔跑产生的马蹄声一点也不轰动。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