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了众人对他双儿身份的看法,却改变不了众人还是给他刻上了大将军儿子的标记。

他未出发之前青年就担心这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在他来到军营后也的确是有人拿他和他父亲比较,还会说虎父无犬子,可下一句这些人却说不出口,只叹息了一声。

对此,顾长封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也以此为荣。那些希冀挑剔的目光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负担。

除却镇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夫而已,可他想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和他的青年更加相配的人!所以,任何人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握紧手中的缰绳,顾长封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如果青年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舍不得他那么辛苦,却也会尊重他的想法,在他疲累的时候让他靠着肩膀歇一歇,更会心疼地给他做很多好吃的补补……

思及此,顾长封坚硬冷毅唇角微微弯了弯,而后又抿成一条直线。

已经有半年没见面了,他很想他,但不敢写信给他,就怕他回信的时候问自己有没有受伤。他不想对他撒谎,也不希望他知道事实担忧,于是干脆就没写。可奇怪的是青年也没有写信给他。

青年是不是生气了?如果生气的话,那……那见面的时候他给他赔罪,亲亲他,晚上的时候再……再主动一点好了。

顾长封叹了口气,驱马往军营大门走,谁料一抬头,就见辕门外站着个身姿挺拔如竹的青年。青年五官俊美,眉眼温和,满身风尘。听到马蹄声,青年转过头来,目光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如黑夜中烟花骤然炸开,璀璨夺目,漫天华彩。

顾长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对方那眉那眼,还有那嘴角的弧度都和他心里的青年一模一样!

下一刻他就知道不是幻觉了。

一身大红官服的青年在他怔愣的目光中快步走到他跟前,脸上带着他熟悉的笑容,双眸凝望他,对马上的他伸出手:“回来了?”语气自然得就像是见到有事外出刚回到家的他一样。

新兵们交头接耳:“这人是谁啊?这话说得好像丈夫问候媳妇似的!”

顾长封心尖颤动,丝丝缕缕的甜在胸腔内发酵缠绕,无数欢喜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他没有因为生气而不写信给你!因为相比从只字片言间得到你的近况,他更希望亲眼看到你,亲自确认你过得好不好!

就在新兵们好奇的目光中,顾长封把手放在了青年手中,握住他的手翻身下马。

众新兵口呆目瞪:“???”

“我回来了。”顾长封声音哑涩,心中激动无以言表。

沈砚北微微一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后放开:“皇上让我押送军需物资过来,顺便问候三军。大将军已让伙夫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世子可换洗后来参加晚宴。”

言罢对顾长封身后一干新兵道:“诸位辛苦了,今晚人人有肉吃。”

咦?众新兵喜不自禁。边境苦寒,将士们的伙食都是固定的,能吃饱但不能吃好,平时隔三差五才有一顿肉吃或是打了胜战才会奖励一顿肉。

“好。”顾长封压抑住心头的悸动,沉声道。

顾长封还要去复命,新兵也要休整,沈砚北贪婪地看着甲胄在身英武不凡的他:“那下官便恭候世子大驾。”

顾长封喉结滚了滚,深深看他一眼才转身进了辕门。

沈砚北目送他远去,收紧拳头低低笑了声。

一路往西北而行,越靠近边境就越荒凉,虽景色不如中原大地精致,可边境天高地阔,苍鹰肆意翱翔,别有一番风味。

待接近驻军大营,远远地就瞧见一座座营寨拔地而起,军队训练的呼喊声响彻四野,让人胸中豪气顿生,平添几分战意。

他到了军营大门,报上姓名身份让守门士兵通传,片刻大将军泰齐刚率领将士来迎。一番寒暄过后,打着皇帝关心新兵操练情况的幌子迫不及待地问起他媳妇,结果被告知国公世子带了二千新兵去截杀蛮夷骑兵,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他心中牵挂,顾不得找帐篷安置,便直接去了军营大门,就想一睹他媳妇带兵的风采。

残阳如血,一队人马疾步而来。战马上一手紧拉缰绳一手持枪的将军策马奔腾,他的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稳如山岳,剑眉下一双幽深如潭的黑眸,威风凛凛的模样一下子就把他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