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银子底气足,沈砚北在书肆里买了许多之前没舍得买的书。每看完一本书,还做了读书笔记——这是李致远布置给他的作业。
他来青州的事特意通知了李致远,原本是想问问李致远夫妇有什么要带给苏家的,他一起捎过去。结果李致远给没让他捎东西,而是叮嘱他在做生意的时候不要把做学问丢在一边,记得读书写字。
酒楼还没开张之前,他白天盯着工人装修,晚上看书,待酒楼开张后他去了一封信,把一个月的作业给交了!
这一天,沈砚北收到的不是李致远的回信,而是沈德忠写给他的,通知周煜回去奔丧。
收养周煜的余婆去了。
少年哭得稀里哗啦:“余婆你怎么不等等我,我现在识文断字还会武,很快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沈砚北尝过,他拍拍少年的肩膀无声安慰。
时值严冬,离过年也不远了,原本就打算回去的沈砚北交代好酒楼生意立马踏上归途。
一路顺风顺水,比来时少花了三天时间回到沈家村。
沈德忠帮忙操持的后事,余婆被很体面地安葬在华秋山山脚的墓葬区。
披麻戴孝的少年跪在余婆坟前放声痛哭,沈砚北和顾长封两人默默陪在一旁。少年没了亲人,日后他们就是少年的师长和亲人。
“余婆走得时候很安详,你不要太自责。”沈德忠叹了口气。
“谢谢村长。”周煜擦了擦眼泪,转头对沈砚北顾长封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公子你们先回去吧。”
沈砚北点点头,拉着顾长封准备回家做饭。路上沈德忠仔细询问了青州同福酒楼分店的经营情况,得知酒楼生意比县城的还要红火便放下心来。
“你们走了,大伙不知多记挂,老是向我打听你啥时候回来。”沈德忠哭笑不得地把村人们惦记沈砚北的原因说了。沈砚北之前按市价收购蔬果,村人们大面积种植,眼下不少村人的蔬果都成熟了,再不摘就老了,可沈砚北离开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是以村人个个都很着急。
“让村人把菜都收下来,我安排人来收。”沈砚北笑道。如今全村人把他当成财神爷,大伙看到他笑得那个灿烂,就连之前怨他把水田收回不租的沈有财对他都笑容满面的。
事后看着堆成小山似的豆角萝卜,沈砚北头有些疼。做酸豆角酸萝卜不难,可一下子做这么多得把他们累死!
想了想,沈砚北决定雇两个人来给他腌制小菜。
听闻沈砚北要招人,村人纷纷踊跃报名。
“沈晏哥哥!”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轻唤,沈砚北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他。
转过头去,不出意料地是许久未见的林婉茹。女子身着水绿袄裙,看起来文静又乖巧。那杏眸含情脉脉看着他,让沈砚北眼神发冷。
淡淡地点头,沈砚北无言地继续往前走,可林婉茹提着裙摆追了上来。
“沈晏哥哥,我答应嫁给你!”
沈砚北前进的脚步一滞,冷声警告:“林姑娘,药不可乱吃,话亦不可乱说。我已成家,望你自重。”
林婉茹咬咬唇,委屈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否则你和他一起这么久,怎的他还没怀上?”
沈砚北:“……”
“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和身为外人的你解释。”沈砚北很想把这女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林婉茹面色难看,可还是坚持道:“沈晏哥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娶我吧,我给你生孩子。”
沈砚北很想咆哮。你他妈有病?有病赶紧去治啊!老子又不是大夫!
“请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否则我会忍不住划花你最引以为傲的脸。”沈砚北目光森然。
林婉茹一惊,杏眸微睁,似乎不相信沈砚北能说出这种话。
“我的耐心有限,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的底线。”沈砚北冷冰冰地说完,面色一改,嘴角含笑看向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