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天子面授机宜,总算让甄琼明白过来。光说炼灵丹,三司是不会批钱的,还是要抛出制锌法,才能立项。这事他擅长啊!只要能搞来钱,立什么项不是立?况且金石这一块,他懂得东西更多,以此为借口,肯定还能搞到更多的经费。总要长远考虑嘛。
唐介闻言,也是一阵默然。军器监现在不归三司管了,但是他对于军器监里的变化,知之甚详。那焦炭的制法和灰吹法,都出自这位凌霄处士之口,也确实让炼铁、炼铜,乃至金银提炼,都有了长足的进展,省了不知多少钱粮。这等大功,使得苏颂这个原本对军械一无所知的人,屡屡受天子嘉奖。
现在天子都发话了,铸币又不能再拖,何妨顺水推舟,让三司也得些好处呢?
“既然事关铸币,这钱也是当花的。”最终,唐介还是点了头,“我这就拟个奏章,三日内把钱批过去。只是凌霄子也当尽心,快些研制出炼锌之法才好。”
甄琼立刻笑开了花:“包在我身上了!”
七天后。
唐介看着院中那一堆烧的正旺的古怪窑炉,陷入了呆滞:“这就好了?”
虽然他也心急,但是大量炼锌,还要省钱的法子,似乎也得花些时间才能制出。哪想只花了七日,这小道就搞定了!
甄琼瞥了他一眼:“不是计相让我尽快的吗?这几天我可是不眠不休,才制出了这套窑炉呢。”
当然,不眠不休是夸张了点。炼锌真是没啥好折腾的,赶紧交差,也省得他在这上面多费功夫。
唐介差点没被噎死,咳了一声才道:“这窑炉有些古怪,要如何炼锌?”
听他问这个,甄琼立刻来了精神,解释道:“这炉子可简单了。瓦罐是用泥烧制的,上面扣一个耐火料制成的斗室,用来取锌。制锌时,把炉甘石粉和煤粉混合煅烧即可。锌在火温九百度时,会化为烟气,上浮凝结于斗室,等到熄火冷却,斗室里留下的就是粗锌了。”
确实不算麻烦啊。罐子是泥质的,用的不过是炉甘石和煤,操作还简单,能花几个钱?唐介又看了看甄琼取来锌锭,总算是放下了心。旋即又觉得肉痛起来:“只这些,就花去三万贯?”
“何止这些啊!”甄琼也痛心疾首道,“司天监还要通透些的玻璃呢,否则制不出观天镜。提炼碱银须得能耐住上千度高温的金属,至今还没个思路。唉,炼丹太不容易了,钱总是不够花的。”
唐介嘴角抽了抽:“国库出入不敷,这次铸币,也只能铸个一二百万贯,还得等新矿山开出来,才有进项。凌霄子还当省着点花钱才是。”
甄琼可不吃这套:“成色这么好的黄铜,就算铸些折三折五的钱,也没问题嘛。如此算下来,何止几百万贯。花个三万贯就能获利如此,计相可不能过河拆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