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为什么还去?是因为他们爱人都不在意吗?他们都可以,那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沈澜洲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实在醉得厉害了。
他说着回头看向身边的叶呈,眼神因酒醉而溃散茫然,他喃喃地道,也不知是在问谁:“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玄衣男人坐在白玉栏杆上,一手提着酒坛,他身前的湖水里映着湖案两边的重重灯火,沈澜洲抬眼看向叶呈,他该是已经醉得有些神志恍惚了。男人血色的眼眸里一片醉意,醉意使得他的眼中染上了水光,水光映着湖中暗红火光,混合着在他眼中流转。
他的声音里亦染着酒意,他那样喃喃地问,抬眼看过来时眼里竟似有丝受了伤般的难过。
沈澜洲在问叶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叶呈却答不出来。
叶呈有心想告诉沈澜洲他这个情况与那些有了爱人后却仍去青|楼里寻欢作乐的人根本不一样。
那些人是彻头彻尾的背叛,沈澜洲却不是。
可话到嘴边,叶呈却突然又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突然明白,现在其他人怎么看待这件事、觉得沈澜洲这是不是背叛根本不重要。
哪怕有再多的人觉得沈澜洲没有错、觉得沈澜洲也不过是个受害者,但苏少眠不这样觉得。
只要苏少眠不这样觉得,再多的人那样认为都没有意义。
因为……沈澜洲喜欢的人,一直是苏少眠。
也只有喜欢的人说的话,才能对沈澜洲造成这样大的伤害。
叶呈沉默了许久,直到看到沈澜洲喝完了手里那坛酒,又伸手去摸手边的另一坛,他才终于伸出手,按住了沈澜洲企图摸上酒坛封泥的手。
“别喝了。”叶呈轻声道,他的声音竟是沙哑异常,“沈澜洲,别喝了。”
沈澜洲扭着身抬眼去看他。
叶呈看到男人眼尾那一片嫣红,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眼尾。
“别喝了,沈澜洲。”叶呈看着沈澜洲。
“你……别难过了,澜洲。”叶呈终于道。
你别难过。
你别为他难过。
他一点都不值得你……为他难过。
叶呈想到那时在医庐苏少眠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面容清秀的男子说那些话时眼神那样冷漠而无情,那眼神里甚至是带着一丝快意的,似乎那样伤害沈澜洲对他而言是一件让他觉得愉悦的事情。
沈澜洲恍恍惚惚地看着叶呈,却是突然笑起来。
“我才不难过,我一点也不难过。”沈澜洲道,“我为什么要难过?不过一个苏少眠,他看不我……我还看不上他。”
“不与他在一起便不与他在一起,爷……才不稀罕。”沈澜洲喃喃地道。
他说着说着却是声音越来越轻,说完这句话后竟是就这样伏在叶呈肩头,半晌没了动静。
叶呈低头一看,才发现沈澜洲竟是已经睡着了。
沈澜洲眼眸紧闭,呼吸间一片酒气,显然是过度酒醉而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沈澜洲酒量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