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十指用力到发白,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沈澜洲的手指被打湿,水滴顺着白皙的指尖一滴滴落下。
沈澜洲的玄衣与叶呈的白衣纠缠在一起,黑白相缠,间或还间杂着两人交缠的墨发。
整个画面旖旎到了极致。
胁迫?
分明是……乐在其中。
苏少眠眨了眨眼,突然笑了笑。
被泥水污了满身的苏少眠神色终于平静下来。
他慢慢地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里。
再不回头、毫不迟疑。
因此他没有看到,当他离开后,坐在窗沿上、原本似乎因沉溺于其中而没有发现他身影的沈澜洲突然回了头。
男人一片嫣红迷茫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醒,他看着苏少眠离开的背影,眼眸似是闪了闪,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疑惑。
“看什么?”叶呈抓着沈澜洲的下颚将他的脸转回来、朝向自己,“这么依依不舍?”
叶呈说着看了眼苏少眠离去的方向,唇边的笑意又冷了起来:“我观那男子生得容貌清秀,又似是对澜洲情意深重,又小意乖巧,着实难得。澜洲若有意,不如将他收了?”
叶呈这话似是说得宽容大度,简直像是个能纵容自己丈夫出去寻花问柳的大度贤妇了。
可沈澜洲分明感觉到叶呈抓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用力大到让他觉得一片酸痛。
“叶兄这话说得这么大度?”沈澜洲笑起来,凑上去亲了亲叶呈的鼻尖,“若澜洲真这么做了,叶兄不嫉妒生气?”
说着沈澜洲抬眼看向叶呈的眼睛,果然就见男人此时的眼睛已是一片漆黑,眼眸阴沉沉的,分明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好啦,沈某对他没有那个意思。”沈澜洲笑着捏捏叶呈的耳朵,“我看他不过是因为觉得……他有几分面熟,并没有别的心思。”
“我沈澜洲,只喜欢你叶呈。”沈澜洲抬眼看向叶呈的眼睛,他想起两人初遇时白衣男人那对温柔干净的眼睛,眼眸渐渐变得恍惚,轻声地呢喃道,“只喜欢你。”
叶呈看了他一眼,眼眸一时更深。
沈澜洲一时看不明白叶呈在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暗色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了。
在身后一片细细密密的雨声中,沈澜洲突然想到了方才在廊下推开叶呈之后,他抬眼,第一反应看向对面连廊后,看到的那地面上的一地狼藉。
曾经在那里的那个清秀的白衣男子已经不见,只留下了一地的茶水糕点。
狼藉遍地、糕点零落、茶渍湿了白玉地面。
分明之间相隔了很有一段距离,可沈澜洲却似是闻到了对面传来的阵阵茶香。
那茶香那样熟悉,熟悉得让他一时迷怔。
是醉露。
魔教教主生性嗜酒,不喜饮茶。
唯有醉露,因有酒香,向来独得他钟爱。
他唯一钟爱的茶,甚至连那些糕点,也都是他喜爱的样式。
熟悉的茶香似是蔓延了满室,脑中却仍是一片空白。
沈澜洲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伸手抱紧紧贴着自己的叶呈。
不过……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