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华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是我炸毛,我一直在炸毛。”
沈旭辰终于绷不住冷酷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来:“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来说正事吧。理论上,我们可以在这个时空生活到何明自然死亡的那一天,就算这个年代人均寿命不高,我们在这个时空也要待几十年呢。昌宁侯有权有势有名气,要是不能一棍子打死他,别说能不能确保何明的安全,我们自己的日子也过得不痛快。”
“我倒是注意到一个细节。”程以华说,“昌宁侯的妻子纪氏难产生下的那个女儿,今年是十二岁。贵妃娘娘生下的八公主,今年也是十二岁。她们都和何明同龄。”
沈旭辰忍不住皱了眉头。要是何明是女孩,沈旭辰都要怀疑这里面有狸猫换太子的剧情了,毕竟这年代的人都想要生儿子,只有儿子才有继承权。但是,何明是男孩子,这就说不通了,谁会把亲生儿子换出去,然后再养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孩?何明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的身世到底牵扯了什么以至于会让人灭口?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回去找何明,还是去京城打探消息?”程以华问。
“去京城。”沈旭辰说。
现在玉佩在他们手里,如果昌宁侯只能靠玉佩来找人,那么何明暂时就是安全的。但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他们要是不弄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何明日后还有可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害了,尤其考虑到何明还有天赋有能力,打算走科举之路。
固然,为了安全,沈旭辰可以忽悠何明一辈子都不离开那个山村穿越宅斗之家和万事兴。但是,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恶意,让一个年轻人放弃自己的梦想呢?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反抗的能力那就算了,既然有了,为什么还要让被害者给加害者让路?打个比方,如果社会上强/奸案频发,所以就要把年轻姑娘都关在家里么?不,当然是要把强/奸犯全部干掉!
从临海县到京城,依然可以走水路。在船上晃晃悠悠了小半个月,下船的时候,沈旭辰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嘤,要给这年代的交通工具跪了!
也是巧了,等他们到达城门口时,正赶上戒严。城门口都是人。沈旭辰四下看了看,见一位老伯伯面色激动,便面色和蔼地问:“老人家,我与兄长二人从外地来,实在是不知道这……如今是个什么状态,您可否给我们讲讲。”
老伯伯见这二人衣着华丽,晓得他们是富家子弟,自觉不能得罪,又见沈旭辰这般有礼,他也不拿大,说:“自从十二年前,纪国公战死沙场,西北就一直乱着啊,这些年都折了多少将军在里头了,唉!好在,前些日子贵妃娘娘替二皇子请命,今日正是这位皇子去往西北的日子。贵妃娘娘入宫之前是纪家人,想必她教导出来的皇子定是不凡,纪家军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啊!”
又是十二年前这个数字……沈旭辰和程以华对视一眼。
城门口的戒严持续了很久。隔着拥挤的人群,沈旭辰和程以华远远看到一支队伍从城门内走了出来,想必那就是二皇子一行人。沈旭辰视力好,隔着那么远依然看得清楚。那支队伍中,为首的年轻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当然这古代也算得上是当爹的年纪了),虽不知他为人究竟如何,但就这么看着,沈旭辰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正派的年轻人。若这样的年轻人是贵妃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那么这位贵妃娘娘或许并不是什么“奸妃”啊。
好容易入了京城,沈旭辰和程以华照样是先找地方住。不想,京城的房子比临海县紧俏多了,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合心意的,只能先住了客栈。
这客栈条件不错,也提供吃食,沈旭辰和程以华在大厅用餐时,听到几位书生也在议论今日二皇子之事。也是景朝政治环境相对而言宽松,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议论政事,只要不涉及到格外敏感的话题,一般是不会被查水表的。
“前些日子,有人在朝堂上议论废储之事,原是想讨好贵妃娘娘,却不想娘娘竟然因此大怒。据传,娘娘穿上了布衣,戴着木簪子,跪在皇上的书房外面陈情,只说,她教导出来的二皇子绝不是那等会觊觎储君之位的人。若是二皇子心有妄念,便叫他们母子死无葬身之地。为表忠心,二皇子这便去了西北,不平西北绝不回京。”有一位书生摇头晃脑地说。他语气生动,仿佛真的看到了贵妃陈情的场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