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虚懒得理他,继续说自己的猜测:“不像人的眼睛,倒像是,禽类的眼睛。”
裴景没忍住,低声笑了一下:“你不觉得很眼熟吗。我怀疑这眼的主人和天堑峰上那只胆小鬼是远房亲戚。”
陈虚一经他提醒,一下子转过身:“对!就是鸟禽的眼!这妖魔是一只吃人的鸟妖?!”
裴景若有所思:“可能吧。”
出了暗室,裴景和终南峰峰主说话。
他问:“终南峰曾经起过火?”
峰主摇头:“不会,我这几月一直在峰内,若是起火不可能不察觉。”
裴景顿了顿,便问:“这弟子的身份是什么?”
峰主沉吟一会儿,才慢慢道:“他出事后我才去调查了一下他的身份,这弟子叫玉明,入仙门之前是一个凡人富家公子,但年岁过久,这些前尘往事也不重要。两百年前拜入云霄,入我终南峰,一直以来默默无闻。”
裴景道:”那倒是有意思了,你与门下弟子讲道,是在终南峰的主殿。他一个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怎么进来的。”
终南峰峰主一愣,眉头皱起来:“这我不知。我询问过领事堂,按理来说。那段时间,他应该在山下做任务,不该在宗门内。”
裴景立在殿宇之间,月色皎皎,说:“你这几日好好查一下这座主殿。”
终南峰峰主领命:“是。”
在看到那名叫玉明的弟子身体变红之时,裴景心中就有了一种诡异的猜测,他在上阳峰所见,季无忧也是这样的,甚至动作都出奇地相似,蜷缩,抽搐。
青色的虚火,青色鸟眼。
“青火,青鸟。”裴景偏头,问陈虚:“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陈虚和他对上眼,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云霄至经天院,接触到的人也都重合。
陈虚几乎是不假思索:“凤族。”
裴景道:“涅磐之始,凤族一直以来都是以火为灵。当初在经天院,除却凤矜,也有几位凤族的小贵族。这种浮夸的五颜六色的火不就是他们一族最喜欢的吗。”
陈虚抽嘴角:“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裴景没理他,自顾自说:“但没道理,虽然凤族远古时期有食人的本性,可凤栖山离沧泽大陆太远了,他们基本都娇生惯养。跋涉千里来吃人,这种事他们不会做的。”
陈虚沉吟之后:“会不会是凤族的逃犯?”
裴景古怪看他一眼,点头:“但也有可以是逃生的难民。”
陈虚:“???”
裴景:“凤矜当新帝,子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中不是正常的吗。”
陈虚叹了口气:“……你们还真是出奇地一致了。凤矜当帝王,你觉得凤族得完,你当掌门,凤衿觉得云霄要凉。”
裴景道:“凉不凉,要他来看一眼不就得了。”
陈虚不以为然:“他现在好歹是一族之帝,哪是那么闲的。”
“凤矜尚不足千岁,族里那些长老不会把重务交给他,就是个挂名的——而且你放心,他现在特别想来云霄,一定会同意的。”
陈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想来云霄?”
裴景拈花摘叶,故做高深一笑:“因为我。”
陈虚差点得吐了:“你真以为你和凤矜是话本里说的相爱相杀的关系?你疯了吧你。”
裴景继续笑,拍拍陈虚的肩,顺便把手擦干净:“这些话本,看了会变傻,你少看点——我出关后,有没有破元婴,现在修为如何,他比谁都想知道,做好迎接凤弟弟的准备就行。”
陈虚竟然觉得他说的还有点道理,跟在他后面:“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