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套上了裤子出了门。外头的闪电照的客厅一会如白昼一般,一会又黑下来。他快步爬上楼,到了二楼一看,就看见二楼有个男人正拿着手电筒在那里晃悠,而严媛穿着睡袍抱着臂膀站在窗前,身后椅子上也放了一个手电筒照着窗户。他走近了一些,才发现那穿着雨衣的男人是严柏宗。
原来大风刮倒了院子里的一棵树,树枝落到阳台上,被风刮着,蹭着玻璃窗,发出很大的声响,好像随时都有把窗户顶碎的可能。
不出来看还不知道,这一看外头,才知道风竟然那么大,严柏宗站在风雨里面,身体被风吹的摇摇欲坠。那平房顶虽然不算小,但是风太大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严柏宗给吹下去。
严柏宗正试图把那树干挪开一些,但是那树却粗壮的很,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手里的手电筒却滑落到地上去了。祁良秦要打开通往平房顶的门,却被严媛拉住:“你好歹去穿件雨衣。”
“没事。我去帮大哥。”
他刚打开门,一阵大风就差点吹的他倒退两步,他赶紧把房门关上,迎着风吃力地走到了严柏宗身边,严柏宗脸上都是雨水,几乎睁不开眼睛,喊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帮你!”祁良秦一边喊着,一边蹲下来捡起了地上的手电筒,照了一下才发现那树干砸碎了许多花盆,碎瓷片混着黑泥到处都是,那些老太太平日里极其珍爱的花朵早已经惨败不堪,落了一地。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脚来,涌拖鞋底子将碎片往外推了推,然后将手电筒夹在腋下,伸手帮着严柏宗搬那个大树干。
但是树干太沉了,并且下半截还连着树身,并没有完全断开。风大雨更大,雷声闪电不断,这情形实在有些可怖,祁良秦甚至听见了远处树枝被刮断的声响,雨水很快就将他浑身淋透,严柏宗喊道:“不行,我们搬不动,你去储藏室把锯拿来。”
祁良秦把手电筒给了严柏宗,自己被风吹的身体摇摇欲坠,勉强走到了房门口,那边严媛已经打开了门,他几乎是被风推进去的。严媛急切地问:“怎么样了?”
“那树干太大了,我们搬不动,大哥让我去储藏室拿锯齿。”
“我知道在哪,我去拿。”
严媛说着拿起手电筒就跑下楼去了,外头依然电闪雷鸣,趁着光亮祁良秦走到窗户边上看了一眼,发现那被树枝不断挤压的玻璃已经有了碎痕。这是个落地的玻璃窗,要是碎了,这么大的风雨,恐怕这房间都不能要了。
严媛很快就跑了上来,把锯齿递给他:“你去换件衣服吧,别冻着了。”
“没事。”
祁良秦说着便拿着锯齿又开门出去了。风好像更大了,天空中猛地一道闪电,极其明亮,大风将严柏宗戴着的雨衣帽子吹落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道惊雷,震的他头皮发麻,心里都跟着慌了一下。严柏宗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锯齿,满脸雨水地喊道:“帮我压着树枝,小心别顶着玻璃。”
祁良秦点点头,那树枝大概比胳膊粗一些,已经被玻璃折断了树梢,露出里头发白的纹理,在玻璃上蹭出一道道白痕。他用力压住了树枝,头一回感叹自己太瘦削,整个人都快骑在上面了,竟然还是压不稳。风吹着树干微微晃动,他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憋的一张脸通红,全身都被雨水给浇头了,眼睛都睁不开,等到那枝树枝被锯断的时候,他人都要脱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