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观刘声芳面色凝重,于是打断道:“我只问你,这药该多久起效?皇上最好何时会醒?醒来可能开口或是用笔?”
这下连苏培盛都忍不住抬起头来,廉亲王这样问的意思分明就是——
刘声芳被问得汗如雨下,他们做大夫的,只能医病哪能批命?皇帝这个样子谁又敢打包票说一定能醒?
他自从将身家托付给雍王的那一日开始,便知他的一条命从此被人握在手里。皇帝登基不过两年,他的太医院正的位置尚且有人虎视眈眈,更何况皇帝们那些面目晦涩的兄弟呢?
于是刘声芳只能普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无法断言皇上何时亘醒,请王爷治臣死罪。”
胤禩冷眼看着刘声芳,许久才道:“本王只要你记得,皇上活,你活,皇上若有万一,你全族老少都去陪皇上作伴!”
“嗻。”刘声芳一个头死死地磕在地上,面如死灰。
这个当口十七贝勒胤礼更衣完毕,大步流星走进内殿,身后跟着几个被赶出去煎药的对着刘声芳道:“八哥的话正是本贝勒要说的,你们几个还不滚过去给皇兄诊脉!”
胤禩在胤礼的眼中看见极力掩饰的戒备,便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必然被他听见了。只是他如今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胤礼也看见自己八哥衣衫袍袖上都是药渍,便道:“臣弟听闻八哥从昨日便在园子里伴驾,想必也是两日未曾合眼。这里有弟弟守着,八哥不如先去更衣?”
胤禩的确心中有事,他看了一眼尚去转醒迹象的皇帝,对胤礼道:“如此也好,这里有十七弟我也能放心。”说罢又转头对刘声芳道:“刘太医,烦劳你随本王到外间说话。”
刘声芳大汗淋漓地跟着胤禩出了内殿,也不敢走远了,便躬着身子等着廉亲王发话。
胤禩从袖中摸出紫檀木盒,倒出一粒丹丸递给刘声芳,道:“刘太医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了,见多识广。本王这里有些个小玩意儿,是下面孝敬上来的。想让刘太医给瞧瞧,可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
刘声芳狐疑地接过那一丸朱红,在鼻尖嗅嗅,又拿指甲刮搔红壳,才道:“王爷,微臣才疏,眼下只知这里有硫磺、麝香与朱砂,旁的东西,要化过水银针试过才能得知。”
胤禩转身,道:“既如此,刘太医便先行拿去验过。”
刘声芳小心将药丸收入袖中,才惴惴告退。
只是胤禩仍不放心,他必须再找一个可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