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却一伸手把手机丢出了房间,自己几步退到门口,正要出去,不知怎么却摔倒在地,挣扎着爬不起来。陈远撞在他下颌骨上那一下显然不轻,搞不好已经弄成轻微脑震荡了。
林道此时确实头疼头晕的不行,一动作就恶心的想吐。林道抬起头时,陈远看见他脸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脸色更是惨白如纸,感觉人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陈远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心急如焚的问道:“你怎么样了?站的起来吗?”
不等他再问,林道用力挣开他,扶着墙退到房间外,眼睛看着陈远,用撕裂一般的声音刚说了个“你”字,便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没两下嘴角又咳出血来,整个人蜷缩在墙角,紧紧捂着咽喉痛的全身发抖。
陈远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倒心里针扎一般的疼,他此时无比后悔自己的行为,比起这样的林道,他宁愿看他完好无损的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不过后悔显然已经晚了,陈远现在只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惜他人还被锁着,林道已经出了房间,陈远根本够不到他。
“林道,你松开我,让我送你去医院!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的!真的!你相信我!”虽然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起不到作用,陈远还是努力摆出一副可信的表情,然而林道的反应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自己挣扎着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关好大门。
眼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陈远一拳打在墙上,心里满是挫败和担心:现在是深夜,这附近也没有人烟,也不知道林道能不能顺利找到人求助…
林道出门后倒是顺利的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看到林道的模样以为他是遇到抢劫犯了,二话不说把他送去了医院,还要热心的帮他报警,被林道断然拒绝了。
外科的曾大夫查看了林道脖颈和手臂的伤势,见他身上还有些青紫瘀痕,一边叹息着给他处理伤口,一边严肃的问他:“你这伤是家里人打的还是碰上抢劫了?不管是哪种,我劝你还是报警吧——用绳索勒脖子,这是下死手啊!这次你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下次可就难说了!”
林道咽喉剧痛口不能言,只得对医生友好的笑笑,在病历本上写道:我没关系,这是个误会,不用报警!
两鬓斑白的老大夫看着林道,就像看一个无条件包庇恶毒家长的孩子,这恶毒家长甚至下完毒手都不送他上医院,让受害者深更半夜自己来医院看病!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受害者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他心里虽然十分的痛心,也不好胡乱插手,只得随他去了。
林道当天就住进了医院,在排除了脑震荡的嫌疑后,又被曾大夫强压着观察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林道便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这次他已经完全不指望能瞒过陈建生和林彤了,打算这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干脆陈家也不回,陈建生的电话也不接,整天待在陈远那里。
陈远原以为经此一事,再次来的必定是自己父亲——自己都失控到差点杀了他的小儿子,陈建生不找自己算账就奇怪了!以他对林道的喜爱,即使不冲过来暴打他一顿,至少也要另外派人帮他戒毒,让林道远离自己这个危险分子,可是陈远等了整整一天,甚至连个斥责的电话都没有来。
再次见到林道时,陈远惊讶的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更让他惊讶的是,林道完全没有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悉心照料他。
林道似乎根本没有让父亲知道他受伤的事,可是不应该啊!林道的目的只是为了进公司,只要他装作不经意的让父亲看到自己的伤,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父亲绝不会苛求他一定要完成承诺,甚至还能进一步离间他和父亲的感情,林道为什么不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