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世代学武,虽然不是武艺高超的大家族,但每代人都会些拳脚功夫,一代传一代,一直保持着这种规矩。学武强身健体,偶尔,周家家长还会在外面请来些有名的武师来教。
周家的院子里,周乾郎只着了里衣站在石子铺的路面上打拳,他的夫男在一边把做好的早膳摆在石桌上,几碟小菜三碗瘦肉粥。
耍了几套拳法后,周乾郎理了理衣服,接过林若怀递过来的布巾擦汗,“别倒茶了,我去换身衣服,你先吃着。”他朝提了茶壶的夫男道。
林若怀把茶壶放回去,坐在石凳上说:“衣服就放在床上,换的时候还是用布巾擦擦,免得穿了汗津津的多不舒服……”
“呵呵,晓得……”周乾郎被夫男一埋怨,肃穆的脸也柔和了,跨过门槛儿的时候又回头好声哄他:“你别生气,不会感染风寒的,我身子壮着呢……”
哄了几声儿见林若怀笑脸重现周乾郎才钻进屋去换衣服。
隔了一会儿,与往日在学生面前毫无两样的周乾郎走出来,站在石桌旁朝后院的方向瞧了瞧还不见自家儿子出现。
“还未起来?”他问端起碗喝粥的林若怀。
“让他多睡会儿,你前些天给他的账簿比以往的要多,又只准他昨日看完,累了自然要赖赖床……”林若怀心疼自家仔,说着君郎不满的时候还睨了他一眼。
周乾郎呵呵笑,闪躲他的目光,伸手从小碟子里赶了些小菜在碗里用筷子搅拌着吃,待扒了几口饱了点肚子才说:“我也是让他尽早学学这些事,君郎嘛,他又同秦桑不一样。要是他不肯干些,老秦也不会同意他们二人以后有什么交集的,这些你又不是不懂,唉……账本多,我又得教学生,他帮帮我也是好事。”
周乾郎说的自是一番道理,林若怀也不会反驳,他似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抬眼看着他这辈子的依靠,问:“账簿那么多,那些生意,你总会上交的吧?新帝即位,现在都已过了五年,我只盼你早些理清了那些事,剩下的日子好好同我在这里过活……”
说道隐秘的事,林若怀神色也淡了下来,低头静静看着瓷碗。
周乾郎心一软,对他又是几分愧疚和心疼:“已经在这里了,你说回来便回来,别不开心……我等醇良他成年后就把一切交给他,然后我就陪着你好了。你要种菜我就帮你浇灌,你上山摘竹笋我也跟着去,就背着背篓,你摘我背,行不行?”
林若怀嫁了他十七年,三年才怀了周醇良,如今也快二十年了,周乾郎也禁不住感叹,任时光飞逝,孩子也在长大,当年年轻气盛的君郎和小男子如今也因岁月磨去了芳华。
周乾郎人本身就是个严肃的人,对着夫男却是柔和的性子,林若怀听他说的那番话粥也喝不下去了,心中又涩又暖,对着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要过一辈子的人点头。
比平日晚了一个时辰才起床的周醇良梳洗过后才出了房间。一身绀青色衣衫衬的他身长更加挺拔,乌黑的发束起,少年模样格外英气,临近秋便是他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