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问,赵双便说这样走路方便。
秦慕文自然不信,但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
后来一拖就是半年,过年期间,赵双母亲给秦慕文说了那些话后,果然管着赵双,不让他在黎锦在家的时候去找秦慕文。
元月、二月期间黎锦都在准备院试,秦慕文也无暇顾及其他。
真的要算起来,秦慕文都有三个月没跟赵双好好的说话吃饭了。
赵双这次能主动来找他,肯定不是简单的叙旧。
果然,被秦慕文这么一问,赵双就泄了气,“还是瞒不过你,阿文。我、我想趁着自己还能走的动路,去他走过的地方,都去看看。我想去看他说过的蜃景,看那些好山好水。他还说自己在山脚的石头上刻了我俩的名字,我们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的。”
秦慕文后退一步,小腿撞在椅子腿上,一下坐了回去。
“你一个人吗?”
赵双听到秦慕文的话,瞪大眼睛,“阿文,你不觉得我这是大逆不道,你……”只是在担心我。
秦慕文只是为人善良,他又不傻,认识赵双这么久来,他发现赵双只对那些各地的奇观异景感兴趣。
再联系赵双刻意的模仿男子的动作,不难猜到他想做什么。
秦慕文没看他,也没说话。
赵双凑近他耳边,说:“阿文是我真正的朋友,这件事我就只告诉你一人知晓。我的夫君,他还活着……”
秦慕文再次站起来,这回他看向了赵双,眼眸里全都是愤怒。
——既然赵双的夫君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就算过去这么久想毁亲,也得当面说清楚!
赵双一看秦慕文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笑了笑,眼眸里神采飞扬:“别担心,他不是抛弃我了。只是那次他大难不死,但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赵双依然笑着,说:“阿文,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小时候胆子特别小,见到有人胳膊断了都能哭一天么?”
秦慕文张了张口,却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赵双的嗓音传来,“他整个右臂都没了,整个人变化很大,我、我其实见过他好多次,但都没认出来。之所以能认出他来,还是去年夏天,我去出事的那里找他,结果我一脚踩空落水了,是他救我上去的。”
秦慕文已经被震惊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原来,赵双的夫君就这么一直陪在他身边,但却担心吓到他,又因为自己身体残缺,所以只选择默默地守着。
“他在水里抱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了。这个混蛋在我上岸后,却跑的比谁都快,我追都追不上他。我当时哪还有心思害怕和嫌弃,只要他回来我就嫁给他!”赵双越说越气,“后来他确实来见我了,但只肯跟我隔着帘子,说什么授受不亲,世人当他死了,婚约满三年也就解除了。他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了。”
秦慕文见赵双虽然气愤,但眼睛却是亮的,只是后面这段有点悲怆。
“我起初也是放不下我爹娘,他们为我操心这么多,我却想跟一个男人……私奔。但后来,我发现爹娘其实没有我想的那么疼爱我,他们只是为了成全自己仁善的名头,才不介意我一直在家里。他们说只要我不胡乱勾勾搭搭,几十年后就可以给我立个贞洁牌坊。”
秦慕文很是震惊:“贞洁牌坊?”
赵双笑了,十分坦率,“对,所以我决定跟他私奔了。我跟我爹娘说了,打算回乡下的祖屋修养,途中就悄悄的带他走。到时候再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秦慕文从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不会干扰别人的想法,也不会把别人的私事随便说出去。
这一点,很招人疼。
赵双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以后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我再把他仔细的介绍给你认识。说不定,还有机会把我们旅途中的所感所见都讲述给你,你就可以写出让更多人喜欢的游记。”
秦慕文没有问赵双什么时候走,他们只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他说:“说好了,你可一定得按着时间回来,我才会给你把游记都写出来。”
赵双笑道:“当然了,到时候我继续和小包子坐一起,听你念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