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人也不多话,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三瓶啤酒喝完,宋一岑终于哭了起来。
他醉得厉害,却还是努力克制着,没有放开了大哭。小声呜咽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角落处反复舔舐自己的伤口,让人看了心疼。
宋一岑一边哭着,一边囫囵说着些什么。
林淙听不清,只模模糊糊地觉得他似乎在重复着“父皇”“娘亲”和“姐姐”这三个词。
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轻柔地帮宋一岑抹去眼泪。
而后,林淙放软了声音问他:“你还想喝吗?”
闻言,宋一岑吸了吸鼻子,停止了呜咽,歪着头,愣愣地望向他,似乎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林淙又问:“我们回家好吗?”
宋一岑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他点了点头,含混地回他:“回、回宫,好,林爱卿送朕回宫……”
林淙扶着宋一岑肩膀的手一顿。
又说胡话了,看来他是真的醉得不轻。
林淙把宋一岑带回了自己家。
回家后的宋一岑又闹又吐,一个劲儿地嚷着难受,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被折腾了一宿的林淙帮宋一岑盖好被子,抱着一床被子睡沙发去了。
半梦半醒间,林淙觉得有人在推他。
他又困又累,心里不耐烦,便想说“别推”。
谁知嘴竟是张不开,声音也发不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林淙忽地醒转过来。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却不料眼皮沉得像是坠了铅块,怎么也睁不开。
此时的他嘴干舌燥,脑袋昏沉刺痛,身上也一阵冷似一阵。
怎么回事?
忽然有人摸上了他的额头,那只手粗糙冰凉,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那人在他耳边说起话话,声音焦虑又担忧。
“林哥额头好烫,这可如何是好?”
是谁在说话?
他又是在跟谁说话?
迷糊间,林淙感觉到有人将他抬起又放下,而后就开始晃晃悠悠、磕磕碰碰。
他似乎是被平放在一辆木板车上,有人在推着他走路。
渐渐的,耳边起了市井的嘈杂声,他们似乎是进了街市。
车停了下来,身边的人苦苦哀求:“求您救救他,他才十三岁。”
然后就有人来轰赶:“快走快走,哪来的叫花子,可别死在我家门口!”
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