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本来还在心猿意马,突然越修之的手伸入他的颈间抓住了那个瓶子,他都微微有些一惊。
随后反应过来,看着被越修之抓着的那个瓶子,微微一笑道:“抱歉,我不应该还戴着它的。”
这是容谨的骨灰。
他亲手将容谨放入祭坛, 最终又亲手将骨灰装入这个瓶子中, 一直, 在颈间挂了六百多年。
如果没有偶然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知道那些真相的话, 这个瓶子就会一直陪着他, 直到永远, 或者这个世界的时间尽头。
在知道越修之就是容谨, 所以容谨并没有死的时候,他其实就不应该挂着这个了。
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想把这个瓶子取下来的打算。
因为无论容谨现在还有没有活着,他为他死了一遍, 这里面就是他的骨灰——这些都是事实。
但是就算那时候他并没有要把瓶子取下来的打算,在越修之来的时候,他也应该把瓶子取下来了。
只不过他一直忧心越修之的伤势, 又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一来二去,就把瓶子的事情忘了。
“……这是什么?”越修之继续问。
他觉得裴明此时的态度十分诡异,再加上他自己对着瓶子突如起来的愧疚感,他便没由来的产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裴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实说地告诉了他:“这是容谨的骨灰。”
他突然觉得,让越修之看到也好。
他抬头,仰视着越修之,凤眸中带着一些说不清的情绪:“你知道吗,当我度过雷劫,走出大殿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我迫不及待地往我之前派人藏着你的地方走,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你,我赢了!从此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害你,从此我可以护着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