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京火车站天已经黑了,赵叔打电话说他站口等我,张蒙也没来得及和我打招呼,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先走了,走的时候说他晚上就给我托人,让我别担心。
赵婶儿死后,赵叔也没再找人,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就是瘦多了,人也不爱笑了。
一起跟过来的还有赵耳朵,他今年也上高一了,瘦瘦高高的,走过来帮我背着书包,说:“没什么大事儿,别担心。”
我疲惫的叹气,问:“孟穹怎么突然就打人了?你们知道他打的是谁吗?”
“不认识,我都不知道小孟为什么要打那人。”赵叔说,“人家快气死了,咱们想给他们点赔偿,人家都不要。小孟这事儿做的太不厚道。”
我说:“只希望他在里面没吃苦。”
赵叔的脸扭了扭,没说话。
我皱眉,问:“……已经出事了?”
“没有。”赵叔说,“那天我看他的时候,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可你猜怎么着?他不打你,也有的是方法折腾你。那警察就让小孟在那里蹲着,我走的时候都不让他站起来。”
赵叔长叹一口气,道:“蹲那么长时间,人怎么受得了啊?”
赵叔那句话让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我只是不停的给张蒙打电话,让他快点。
张蒙说:“知道了,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的?我还得到处求人,妈的,别催了。”
那时候我真切的体会到了,除了钱,后台在这个社会上也是如此的重要。今年大学还没有扩招,像我这样的大学本科生各个单位都想要,我只觉得我找工作没问题,却不知道万一遇到了事情,没有人脉到底该怎么办。
那天我回家后躺了一会儿,忍不住下楼走到关着孟穹的地方,在门口坐了整整一晚上。快要早上了,我买了一碗饺子,吃了两个就吐了,老板娘很好心的送给我一个塑料袋,还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看着关押孟穹、漆黑一片的地方,心里彷徨而无奈。
不过张蒙还算有手段,第二天孟穹就被放出来了。赵叔和赵耳朵陪着我一起来接孟穹。孟穹眼睛是肿的,脸上还有擦伤,低着头不敢看我。
他脸上的擦伤很明显,看得我火冒三丈,又不能当场表现出来,还要看着赵叔在旁边和送孟穹出来的人陪笑。张蒙正忙着联系雕刻的事情,暂时没时间来管我,只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孟穹打得人后台很硬,让我带着医药费去医院看望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