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势执起谢青折的手,为他束好袖口的锦带,原本宽松的袍袖缓缓收紧,遮掩了那截细瘦的手臂。
荆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诧异一闪而过,他看着宇文势,轻声叹道:“你总是这样,不把人逼上绝路,决不肯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的将士们发出痛苦的哀嚎。
“呃啊啊——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咬我!”
“好痒!好痛!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啊有虫!有虫在我身体里钻!”
周围陷入一片混乱,有人痛得在地上打滚,有人拼命抓挠着身体,指甲中都是鲜红的血肉碎末,却依旧缓解不了那种痛痒。
那些细小的虫子从他们的毛孔进入,因为喝了人血而逐渐胀大,越发疯狂地往里钻,钻到深处啃食他们的骨头,那是钻心噬骨的痛苦,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骨头挖出来烧掉。
“刺骨虫。”
这些虫细小如烟,从谢青折的衣袖中流泻而出,如雪籽般随风飘到华晋的船上。
荆鸿是这些船上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
他知道宇文势的用意,宇文势不是要对付这些将士,而是要对付他。
他要逼他做出选择——要么对这些痛苦的将士视若无睹,见死不救,要么为所有人化解虫毒,承认自己临祁人的身份,与华晋天子的“反常”和“死亡”脱不了干系。
无论荆鸿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将失信于阵前,失信于华晋。
宇文势眼中带着自得而兴奋的笑意,他诱哄道:“回来吧,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可以放弃这绝佳的进攻时机,只要能葬送那人作为荆鸿所拥有的东西,就是值得的。他要他回到他的身边来,他要他再次成为他的谢青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