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没来由打了个冷颤,四下望望,十分莫名:这大夏天的,莫非是到了七月半,所以才会突地觉得冷?
这些菜最后倒是全被吃干净了,只是田七明显吃得不情不愿。这第一次就碰了个头破血流,严君却一点也不曾想过要放弃。之前学来的一身本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局限不能得以发挥,好不容易才找到蛋糕作为突破口,那也也并非西餐的全部。他知道自己如今已十分习惯这个时代,可是曾经的生活烙印,他不愿就这么轻易抹去。
他想,只要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总有一天能在西餐的口味与古代人的饮食习惯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就比如蛋糕,不也让寻常人接受并喜爱了么?
因此隔日到了铺子里,严君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想着想着,这一天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待到匆匆忙忙往家中赶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四周偶尔能见飞过的萤火虫,闪着星星点点的萤光。
到了家他一进到厨房,却见田易正坐在那里,听到门响回头看过来,“阿君,你可算是回来了。”
“嗯?”视线在屋里一扫,在灶上没瞧见温着的饭菜,严君不禁有些奇怪,“你们难道还没吃饭吗?”
“不是我们,是我。”
“啊?”
“好久没做菜你吃,今儿忽然想做一回,阿君你难道一点都不高兴么?”
“……当然……”被对面灼灼的目光盯着,严君只觉着浑身都不自在,偏开眼道,“等你做完了看好吃不好吃我再告诉你。”
田易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他边把桌边浸在水盆里的东西摸出来,边仔细瞧着严君,确认他是真的没把昨日之事放在心上才收回视线。严君当时的低落他如何会感觉不到?只是光用嘴说太肤浅,注定收不到好的效果。反正要让严君欢喜,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于是正好前日听五叔他们提及在竟陵县那边弄了些好东西回来,今日他就赶着过去,拿了盆回来。
严君见他已忙活起来,便走到桌前,看田易手中金黄色的狭长贝壳,却又和自己见过的蛎蛤之类并不相同,便问:“这是什么?”
“这是蚶子,在离我们这不远的竟陵县,有条河叫做义河,那里面就出这种蚶子。惯来是冬春时节才有,五叔前些时好不容易才弄到些。”
“。”
严君就见他把那义河蚶剥了壳,将肉剔出洗净,拿菜刀拍着蚶子的斧足,把其中一面拖剞出平行的花纹,再转过来斜刀在蚶子肉上剞出片口。冬天还存了些荸荠在家,削了皮放在一旁备着,又拿了些猪肥膘肉切成片,还泡了点干的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