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心中又是猛地一跳,秦管事这句话分明含着些言外之意,他不由自主的抬眼迎上对面的目光,迟疑片刻,还是道:“我信。”
他的回答让秦管事很是满意,不紧不慢道:“这事要解决也容易。我知你昨日有张订单未被取走制好的蛋糕,于是才遭人寻衅。若是由我出面,证实那些剩下的蛋糕早已全由我秦府接下,谁还会疑虑今日的蛋糕不新鲜?再说大夫那一边,我也能帮得上忙,叫他照我的话去讲,保准能让严公子你脱了干系。何况那些人既然有讹诈的手段,必然也能找出他们是何等身份,若寻几个人来指认他们乃是闲汉,讹诈一事,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寥寥数语,严君已听出对秦管事而言,这件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天上绝没有掉馅饼的可能,他微一皱眉,问道:“秦管事,我需要答应什么,您才肯出面帮这个忙?”
“呵呵……”秦管事赞许地看他一眼,“前些时我们府上盘下了一个铺面,想要做吃食买卖,一直拿不定主意该卖什么才好。”
都说得这么明确了,严君哪会还不恍然大悟?秦管事是在告诉他,只要他拿出蛋糕与秦家合作,秦家自然会插手解决。但到此时,就是他再不通人情世故,有现代时各种资讯的熏陶,他也猜得出原本这事说不定就跟秦家有所牵连。
来到古代尽管不那么适应,也常有波折,却因田家的缘故,并未遭遇真正坎坷。今日他终于明白,不管在什么时代,想好好生活都不容易。
见他眼神闪烁,秦管事这般的人精又如何看不出他现下内心矛盾,他抿了口茶,也不打算催促,只淡淡加上筹码,“我懂这香满屋乃是公子的一片心血,其实便是开了铺子,也能继续用你取的名。再者说来,背靠大树好乘凉,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任何腌臜烦心事,对公子来说,不也是件好事?”
严君稍稍垂了眼,默然不语。这或许确乎是好事,可完全属于自己与只有一部分属于自己本就有所不同,若是这合作还掺杂了对方的手段,他到底心绪难平。只是即便是他,也清楚抗争更不现实。单说今日这事,他不就完全被人横搓竖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么?可见地位和权势不平等时,话语权压根是幻想。
秦管事想着得了吩咐莫要把他逼急了,又缓了口气道:“严公子,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嘿!如今我做上管事,也难得对人推心置腹了……进我们府上的铺子,那可比到别家做要好得太多。府里老爷太太也好,少爷小姐也好,都是厚道人,包管你吃不了亏。若是一时半会真决定不了,也不着急。我去衙门那边让把这事往后搁着,等你想好了再说,如何?”
这似乎已是极大的优待,要还硬顶着说不好,那就是在打秦家的脸,跟自己往火坑里跳一般。严君只得道:“秦管事,让我考虑一天,后天给您答复,行吗?”
“行,怎么不行,那我就等着公子的好消息了。”秦管事似乎已肯定他会答应,让严君在心里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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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君怎的还没回?”田易已不是第一次往屋子外头瞟了,天色早渐渐暗下来,换作往常,严君这时早该到家了。
“大概被啥耽搁了呗!”田七可不像他,涮了锅碗洗了手,又把给严君留的饭菜放到灶上温着,“能出啥事啊。”
“谁说得好?”田易的担心并未因他的话减轻,“难不成是遇了盗匪?”
“……少爷,你忘了?我们这根本没盗匪。”他们这以平原为主,寥寥的几座山也不算太大都被十里八乡包在一边,有盗匪也藏不住。田七提醒完,狐疑地瞅着田易,“少爷,你这莫非就是那句话所说……嗯,关心则乱?”
田易不置可否地冲他微微一笑,接着继续转头往外看。四周现下已是一片安静,侧耳细细地听了好半晌,也没听到马车回来的声响。想了想,他回屋拿了灯笼点上就朝外走,“我去找一找阿君,你跟成伯讲一声,若是我半个时辰还没回,就叫成伯顺着去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