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
严君接过来,那簪子摸在手里十分温润,大约是玉石雕琢而成,还有些沉甸甸,雕的是鱼戏莲叶间,雕工精巧细致,那鱼好象活了一般。
田易边还在说:“严兄,我看你爱吃鱼和鱼糕鱼圆子,应也会喜欢这吧?”
严君听得出其中玩笑之意,他沉默片刻,却认真地答道:“……嗯,我……很喜欢。”就像此时刮过的北风吹进了心底,此前总排斥去细想的东西在这一刻,失去控制般变得再明了不过,叫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为什么会想得太多,为什么会不自在,为什么会莫名其妙……他全明白了。
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对田易的心意。
第三七章 窘迫
霎时间,严君有些恍然,又有些恐慌,还有些庆幸。
恍然的是他对田易抱持的情感决非寻常兄弟朋友间应当存在的,甚至带着些许无法明朗的晦暗。恐慌的是他与田易分明是同性,就算在更为开明的时代同性恋也未必不会引发周遭震动。庆幸的是田易并不知情,再说就算他的举止行为被看出端倪,以这人的脾气,也断不会恶语相向。
不知不觉中严君握住簪子的力道越发加大,刺到指头了都毫无所觉,只喃喃的又说了一遍……“我很喜欢,谢谢你,田兄。”
“喜欢就好。”或许因周遭过于吵闹,田易没有留意到他的古怪,边伸手拉他边道,“我还顺便换了两碗酒酿圆子,过去那边摊子就……严兄?”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发现自己的手落了个空。不无意外的望过去时,就见严君死死扯住袖子,避开了自己,“严兄?你不想吃么?可天越晚怕是越冷,吃一碗肚里身上都热乎。而且我记得你应是很爱吃这,总不至于记错了吧……”
道边的灯火忽明忽暗,严君的脸色因而有些看不太清。田易只知他停下了脚步,然后直直朝自己望过来。
可即便如此,那眼神也似隔着层光晕,很是模糊。
“……哎?严兄?莫非是我脸上沾了灰?”田易说着抹了抹脸。
这时严君总算开了口,“没有。我很喜欢酒酿圆子,我们过去吧。”虽说只是再短暂不过的一瞬间,他却已想的明白。一开始他是下意识想逃避,可就在方才他躲开田易伸过来的手时,他清楚体会到了内心的不舍。
一点都不想离开这人,哪怕就如此刻这般平平淡淡的相处也好,既然……田易并不知道他已变质的感情,那他也能当做毫不知情。
“那我们快些过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