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果真如成伯所说,天幕漆黑,没有一点星光。但山野间偶尔会有蛙鸣和虫鸣,并不会显得沉寂。
“这边走,严兄。啊,留意脚下。”田易举高灯笼,尽量让光线照在严君身边,“其实早就应该把你带出来认认路,抱歉,是我一时忘了。”
“没关……系。”
严君说着就被脚边一截沾满泥土的麻绳给吓了一跳。
田易停下让他绕过那处泥坑,笑着道:“严兄,这时节你不用担心在路上撞见蛇。要是有蛇在地上,那多半是刚开春时,它们才刚出来。现下蛇会避着人,只有到下田的时候才要注意些。好在我们这里多是水蛇,没有毒,被咬一口也不打紧。”
“……嗯。”
记下田易的指点,又在他的指引下拐过若干崎岖不平的水洼,借着灯笼的一点光,他影影绰绰看到四周的模样。
两边多半都是田地,却看不清是什么样的田,栽种了些什么庄稼。田地将脚下的路夹在当中,让路越发的狭窄。
严君开始很庆幸自己穿的是皮鞋,可当他发现田易脚上分明穿着草鞋后,他就觉得还是穿草鞋好,至少弄脏弄坏比较无所谓。
“严兄,你站在这别动。”
田易说完走到田塍下边一点,将灯笼举得更高些,试图让严君看到更远一些的景象,“这一片都是我们家的田,水田是稻子,那边刚种胡麻和大豆。”
其实仍旧看不太清楚,只约略有一个大概,严君看他一直举着胳膊,赶紧道:“我看到了,你上来吧,这么多都是你们家的田?”
“真要说,也就七亩。”
也不知是灯笼的光线原因,还是他本来就笑得有些诡异,“严兄,想必你一定认为田七的名字是药名吧。”
“……嗯。”严君含糊地应道,没说他压根就没注意。硬要说能在脑海里找出什么跟田七有关,就只有牙膏。
“嘿嘿,不是。”田易乐不可支地告诉他,“他出生没多久就到了我们家,那时候我也才八岁。那会我父母的情形已经有些不好,家里的田地都快卖干净了,只留了七亩,所以才给他取了个名儿叫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