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先生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大人,小公子的脸上好弄,无非是会留疤,至少不危及性命。可胸口的竹片……怕是一取出来,便止不住血,这离心脏所在太近,老朽实没这个把握,可若是不取出来,留在体内也会伤到内脏器官,血管已破,这是迟早的事。”
眼前是一阵一阵的黑,在众下人惊呼中,县令夫人踉跄了几步,泪流满面,哭喊道:“我可怜的钰儿,为娘可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若不在,叫我怎么活呀!”
“夫人!夫人!”下人一阵慌乱,掐人中,摇晃着,与她哭作一团。
赵县令握紧拳头问:“老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儿,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取是必定要取的,可老朽实在没有把握,唉……”何老大夫也是愁眉紧皱,他何尝不想救这个孩子呢?
每年被爆竹炸伤的孩子数不胜数,死亡也不在少数。
“您想想办法呀!”赵县令终于失了冷静,大吼道,“除了您,还有没有人可以救我儿?”
这个么……
何老先生一愣,他忽然想起来了!
这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回春堂来了一个急诊,一个猎户上山打猎,不知怎的,失了脚,从山上掉下来,被一根斜拉的枝丫插进胸口。送到回春堂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眼看着不行,还是那小子出了手,干净利落地取出枝条,又用特殊的钳子止了血,三下五除二缝好线,那熟练的动作,新奇的手法,冷静的心态,仿佛这不是个半大孩子,而是经过多次训练的疡医。
疡医!
对啊!何老大夫眼前一亮,自己不行,那孩子或许可以!而且若是成功,那孩子也就有救了。
看着老大夫豁然开朗的神色,赵县令忙问:“可有法子了?”
“有,有了,老朽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或许能救令公子。”
赵县令顿时一喜,追问道:“那是谁,现在何处?”
“他人名叫陆瑾,就在镇上。”
陆瑾?赵县令没听说过这个县上还有这般医术高明的大夫,倒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侍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