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大夫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不做,你姐姐只是被打,你做了,就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了。”
陆瑾眉头一皱,看向老大夫。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老大夫没再理他,而是替病人诊脉。
于是方掌柜的好心解释道:“今日凌晨,梁家慌慌张张地过来请大夫,因医馆关门又去了老先生的住处,硬生生地将他从床上喊起来救命,今日早晨才回来呢。听老大夫说,这梁秀才伤得可不轻,头破血流又在外冻了许久,人已经昏迷了,脖子上还留了一道伤痕,也冻地青紫。辛亏老大夫去的及时,不然怕是麻烦。”
陆瑾心说他活该,没弄死他已经算是客气了。
方掌柜看陆瑾阴晴不定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数落道:“你呀你,这件事本来是梁家理亏在先,你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有点用处,总之不会再坏。可你这一打,就是再多的亏欠也没了,说不定还得落了官司。你知道梁家夫人昨日里嚷嚷着要找你算账?”
“让他们来,我作为娘家人替出嫁的姑奶奶出气,怎么了?”陆瑾眉毛一挑,冷声道。
方掌柜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道是少年气盛,他蛮喜欢陆瑾的,于是又苦口婆心地劝:“你横什么?梁秀才虽说举人中不了,可他好歹有个功名在身,见着县太爷也可不跪,他爹又是主簿,衙门里头说得上话的。你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呀,就一杀猪的,硬碰硬能有个好?”
这个时候病人已经看完,何老大夫写了方子,好好嘱咐一番就交给方掌柜抓药,接着他走过来说:“知道你都是为了你姐姐,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就算被打死也要在梁家?不就是为了你呀,你倒好白白浪费她的一番苦心,接下去你可想好怎么办?”
“大不了让他们打回去,我不还手就是了。”陆瑾撇了撇嘴,想想又补充了一句,“随他们打。”
方掌柜说:“怕就怕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你别看梁主簿这个人,似乎挺正直的,可在这个县里待久了,也就知道这位是十年报仇不算晚的主,你动了他独子,他岂能放过你?”
说到这里,陆瑾有那么些后悔,可是转头又一想,他若是看着姐姐被打而隐忍吞声,那还是男人吗?
既然这样打都打了,还能怎么办,等着他便是。
方掌柜建议道:“废话不多说,你赶紧去别处躲躲吧,官字上下两张口,摊上事儿说都说不清。”
何老大夫点点头,又想了想说:“我在陵州有个好友,也是个大夫,不如老夫给你写份推荐信,你立刻拿着去他那里呆上几年,等过了风声,我通知你再回来?”
方掌柜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