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怎么了？”雷珏见大儿子发呆，轻拍拍他小肩膀，“在看什么呢？”

“麻麻，为什么姥姥的树不开花？”皮皮仰着小脸，没敢问他种的那粒种子为什么不发芽，“姥姥的明明比他们的发芽更早啊。”虽然他还很小，但是很多事他都是记得的。

“大概是因为姥姥的原木被加工过吧。”雷珏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了。

“哦。”皮皮把目光收回来，没有再往他种种子的地方看，他怕再看一遍他这狐狸一样的麻麻就该怀疑了。还是爸爸好，爸爸也聪明，但是不像麻麻那样有一双毒辣的眼睛和一颗玲珑心。

雷珏往开花的金果木那边看了一眼，再瞅瞅大儿子，见他的注意力又跑到了别的地方，便也没再多想。他知道他的大儿子人小小的，却已经有自己的心事了。不过他并不想戳破这些。

晚上，肖令宇洗完澡之后出来，就见雷珏盘腿坐在床上翻皮皮他们刚出生时的照片。他笑着坐到床边，将下巴抵在雷珏肩上，握着雷珏的手跟他一起翻：“有了孩子们之后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是不是？”

“认识你之后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雷珏说。

“嗯？”肖令宇在雷珏颈间嗅了嗅，“是想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对吗？”只有开心的日子才是过得最快的，快得像一道光，抓都抓不住。

“嗯。”雷珏没有反驳，“皮皮有心事了你知道么？”

“知道。他跟我说了，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弟弟妹妹。”

“更多更多的弟弟妹妹？”

“对。不过我现在只想过二人世界。”肖令宇枕着自己的手臂，“虽然有他们也很好，但是我觉得我和你正爱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们来了，就总有点儿没有过够二人世界的感觉。”肖令宇笑着瞅瞅门口，压低声，“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孩子们听见。”

“那看来皮皮的愿望就要过些年再实现了。可话又说回来，他这是在左家受了刺激吧？”想到左家那七团小火，再想到皮皮和晨晨对掐的场景，雷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太快了，他没能成功捕捉。

还是过了很多年后的某一天，雷珏才恍然发现，他当年错过了最后一个可以找到晨晨的小树种的可能，因为就在他和肖令宇聊完之后的没多久，皮皮自己就把树种的事给忘到了一边。好么连唯一知道树种下落的人都不去关注了，那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树种在什么地方了。

关键是这东西一直不出芽，皮皮的耐心很快就用没了，小孩子么，有了新的吸引他注意的东西，他就很容易把之前的事情忘掉。更何况，对于幼时的他而言，那也不过就是一粒种子而已。

吸引皮皮的新事物倒也不是别的，刚好就是他想要的“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