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隔阂,又势必会引起日后之种种祸患。
而所谓的城池,亦不过是百姓安居的一方天地罢了。
夺城虽易,可要收服民心,却是步履维艰。
李然所提所说,言简意赅又不失透彻,如蛇打七寸般,直接切中要好,好不精妙!
加之对方能在此节骨眼上不计前嫌,做到恩怨分明,凡事以大局为重,怎能不另他心生愧疚?
江诀在那一刻,想跟李然说些什么,但他望着对方的脸,只稍稍动了动唇,满腔感慨,终究还是未诉诸一词。
只可惜,他眼中虽有恳切也有懊悔,却一一被对方摒弃在外。
江诀至此才终于明白,此次终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他只能将初时那个计划埋入心底。
毕竟旧账还未算完,此时若然再添新账,会有何种结局,他是真的不敢设想。
那个人,怎么可能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弃主帅之位且罔顾主帅之责而去?
然而,前路凶险,已如板上钉钉。
李然是先锋军统帅,每每都要亲自带兵涉险,而沙场之上,从来刀剑无眼。
或许,前一刻他还能在自己怀中熟睡,后一刻会如何,却远非他能够掌控。
事实上,古来征战,究竟有多少人悻然前往,却又有多少人尸骨得回?
更何况,还有之前那个前车之鉴在!
江诀抚着额,神色间全是萧索和低落。
帐外风急云低,寒雨连江。
大雨滂沱中,一派的烟波浩渺之势。
遇上如此恶劣天气,前方又是留国天险赤炼江,他只得下令三军止步,待这场疾风骤雨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这赤炼江得名于其形色,水流湍急不说,水中流砂含石,一般的小船根本度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