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今天就算被你得到了,他朝也会有失去的一天。”
“你说的没错,但这又如何?”
江诀挑眉笑着望过来,双目熠熠地望着他,一脸的桀骜和霸气。
“朕只需在有生之年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北烨就足够了,莫非还奢望千秋万代地统治下去吗?”
他说完,傲然一笑,眼中是睥睨天下的气势。
李然被他说得一愣,大凡有野心者,到后来都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贪欲之中,江诀会想得这么通透,倒一点也不像他这个时代的统治者会有的想法。
可见他对江诀,是真的不够了解。
“虚名也好,霸业也罢,那都是留给后人看的,而朕的身边,就只剩下你了,小然……”
江诀一手搂上他的背,眼中是浓浓的深情。
李然望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灼热双眸,终于看懂了这个人眼底的那一抹寂寞和无奈。
九重宫阙,从来都是孤独的,并不是他想如此,而是只能这样。
这就是“天下”那两个字的代价,而有舍有得,才是世间真理所在。
从这一点来说,上帝他老人家确实是公平的。
“对了,廖卫的事,多谢你没有追究。”
李然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江诀,一脸感慨地说道:“他当时见王觉年被困,情急之下挑开我的剑也情有可原;你也看见了他刚才那副样子,不用猜就知道那家伙欠了王觉年一个天大的人情;当初我到军营的时候,他也一早就表明自己对王觉年誓死效忠的态度;身边能有这么个光明磊落的人,其实也挺难得。”
江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朕明白,其实有件事你并不知情,廖家当年也是一方氏族,可惜为小人陷害,一门九十八口皆被判了斩刑;后来是王觉年替他翻的案,还了他廖家一个清白;所以他会对王觉年如此死心塌地,也算在情理之中。”
这么看来,这份恩情自然不是滴水之恩可以相比。
听江诀说完,李然倒越发可怜那个大老粗了。
有些人生来就背负着不幸的命运,好比前世的他,如今还多了一个同病相怜的廖卫。
“况且此事又牵扯到王觉年,以朕对此人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叛国;事有蹊跷,之中又牵扯到苏沫,朕已经派人前去调查,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捎回来的。”
“你就这么肯定?别忘了辰尚的例子。”
江诀失笑般摇了摇头,说道:“你到底还是不了解军中之人,投敌叛国对于一名统帅来说,无异于背负着不世骂名,纵使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子子孙孙着想不是?”
不世骂名吗?也就是厉子辛当初承担的那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