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压倒性的精神力冲击,单是眼睁睁看着铜骨钢皮被块块拆落就已经是极为恐怖的精神刺激了,那人浑身发软,被放在格斗室地上时径直滑跪了下去,双目呆滞地抬头看向季作山。
在两米高的深蓝机甲面前,他弱小得不堪一击。
池小池没再理会他,转身朝向瞠目结舌的罗茜,将手放在胸口位置,俯身轻行一礼。
直起身来后,身体里的季作山忙不迭问池小池:“池先生,这个要赔吗。”
从狂暴的战斗模式走出,季作山看着一地七零八落的机甲,有点傻。
“……赔?”池小池说,“什么都赔,那等以后你出门打仗记得在兜里多揣点钱,打坏一个虫族的壳留一笔医药费。”
季作山:“……”
池小池问:“赔不赔了?”
季作山乖乖道:“不赔了。”
池小池操纵机甲,跨过一地零碎,回了准备室。
低微的出身和近两年的oga生活,让季作山始终有自己低人一等的错觉。
今天以前,他或许还是;但从今天开始,没人再有脸指着季作山的鼻子说,你这个人牲。
格斗室外早已经炸了营。
他们见过在格斗中的机甲损坏,却没见过这种把机甲直接手撕开来的操作。
罗茜呆愣半晌后,抬步往准备室走去,路过展雁潮身边时还不忘向他点头致意:“用这么高规格的‘人牲’,展二少真是大手笔。”
言下之意是,你配得上吗。
展雁潮脸色微微发青。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季有这么大的能耐。
其实他也根本没真正关心过。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够强悍了,拿来保护季作山是够够的。小季强不强并不重要,做他的oga才重要。
然而,扪心自问,哪怕使用自己的专用机,展雁潮也没办法把四级钢制造的机甲破坏到这种程度。
以前他从不愿拨冗去想一想季作山的感受,只觉得小季真好用,抱在怀里真暖和,亲起来嘴唇真软。
而今天看到季作山的表现,展雁潮向来直来直去的头脑里隐隐绰绰地多了个想法。
如果小季真的这么强悍的话……
下一秒,他脸色竟由阴转了晴,没跟罗茜多计较,先于她大步冲向了准备室。
如他所料,季作山还没离开。
展雁潮堵住了门:“小季!”
季作山刚刚除下上身舱服,露出精实漂亮的腰腹线条。
阳光从窗外透入,把他细腰和后臀的曲线油画一样精心渲染了一遍。他的身体不像那些精心锻炼的同龄人一样健壮,肌肉横虬的,反倒是细而颀长,颇有点华而不实的美感。
他回过身来看着展雁潮,不说话。
一瞧见这张脸,展雁潮才回过神来,轻轻一哂:“挺厉害啊,季作山,有这本事还瞒着我。”
季作山淡淡的:“现在你知道了。”
展雁潮哪里受得住季作山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抱着胳膊说:“你舌头给我捋直了,阴阳怪气的,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了?!”
季作山便收了声。
他一哑火,展雁潮就像是一拳捶上了棉花,一股火憋在心头撒也撒不出来。
不过这一噎之下,他倒是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调整好表情,他放下胳膊,来到季作山身边,一探头道:“还生气呢。”
季作山把校服外套披在肩上:“没必要。”
展雁潮这辈子还没放下过身段求过谁,他只能回忆着以前和季作山闹别扭时他的语气动作,坐上季作山身旁的凳子,拉近和他的距离,但一出嘴说的就不是人话:“抽你几鞭子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抽过,你还记仇。小心眼。”
说完,他伸手朝季作山后背拍了几下,啪啪有声:“你看,这不是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