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北叔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劝慰她哥:“小渊,傅凛也许已经去轮回了,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他这么说着,可其实他们都知道。

相较于转世轮回,傅凛哥更可能灰飞烟灭了。

沈渊没有回答。

当时,他正在帮青年擦拭身体。

沈末端着水盆站在旁边。

柔软的大床上,秀气的青年紧闭双眼,沉沉地睡着。

他皮肤紧致,面色清透,与活人无甚差别。

完好地保养一具尸体,对于沈渊而言,不过举手之间。

可青年眉间的死气却怎么也掩不去。

沈渊拿着一块湿布细致地擦拭着青年的手臂。

沈北延:“家主?”

“查到了么?”沈渊平淡地反问。

沈北延叹气:“现场痕迹被雪水化得七七八八,朱砂墨看起来是傅凛施法时撒下的,对方使出的应当是拉扯魂魄的法门。我正在排查擅长此种术法的派系。”

沈渊点头,不再言语。

他放下湿布,犹豫了一下,将傅凛扶了起来,让他靠坐于床头。

沈渊抬手轻轻地在傅凛额间划了几笔。

黑色的咒文于青年额间若隐若现。

下一刻,青年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明朗而轻快,像极了傅凛生前时的模样。

但仔细看去,青年瞳孔涣散,毫无焦点,空洞得犹如一滩死水。

他看向沈渊,表情柔和。

“阿渊。”青年笑了笑,唤道。

“……嗯。”沈渊闭上了眼睛。

“阿渊。”青年又唤了一遍。

沈渊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我在。”

男人单手盖住双眼,模糊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半晌后,他才平复情绪,轻声问道:“你……去哪了?”

“什么去哪了?”青年纳闷,“我一直都在啊。”

“碰。”

水盆摔落于地面。

沈末捂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她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