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如果没有左飞,他早就已经活够了。他哥每天都花费大量的金钱去维持他的生命,可他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哥做,所以除了自身身体难受之外,他还有太多的愧疚。但也正因如此,如果移植是他哥盼望的,那么他想去试一试,只要器官来得合理,他并不反对再走这最后一步路。
左飞一开始并不同意佑宇见供者,但是弟弟很执拗,不见着人当面道声谢,他就不肯做手术。于是手术的前一天,佑宇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那人很年轻,身材高大,挺阳光的,也很健谈,但是佑宇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总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想不起来。不过那人说自己是自愿的,并且告诉佑宇,做这件事也是因为想要得到左飞给的酬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佑宇再三感谢之后才放人离开。
左飞送那人出去,给了那人一个信封,“明天还要再来一次,记得怎么说吧?”
那人摆摆信封,“放心吧左先生,小事情,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左飞这才满意地回到弟弟那里。他说:“明天就要做移植了,医生说了,之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比较难熬,但是哥知道你肯定能行,所以小宇,一定要坚持住知道么?”
佑宇点头,“好,哥你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活着。”
左飞眼眶有些发红,抚了抚佑宇的头,突然一把搂住他不撒手。
佑宇依在左飞肩头硬咽了片刻,小声说:“哥,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要是走了,你就好好照顾自己行么?”
左飞不说话,佑宇的肩却突然感觉到一片滚烫的湿意。他说:“哥,你答应我,这样,我就答应你,如果我要是能好起来,我们、我们以后就一直在一起,像夫妻那样,行不行?”
压抑的哭声辗转在明亮的卧室里,左飞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来,他只是拼命点头,抱着怀里的人不肯分开。
第二天正好是周一,陈源却没有去工地。事实上这几天他一大早就会开始粘在陆惜杰身边,陆惜杰上哪儿他就上哪儿,就连上个厕所他都寸步不离。
饶是陆惜杰再迟钝也看出异常来,更别说他本来也不是迟钝的人,便哭笑不得地问:“你到底要干嘛啊?想要应聘陆惜杰的跟屁虫这个职位吗?”
陈源用了个特别没情商的理由,“不是你说的么,要给我惊喜,你还没给呢。”
其实他觉得那天晚上的时候陆惜杰就给过了,但是他不能告诉陆惜杰,他派去了解左飞跟佑宇近况的人了解到佑宇今天就要做肝移植,所以他不放心。他要确定这件事跟陆惜杰不会有关系。
陆惜杰说:“现在没有,等你生日的时候再给,你快去该干嘛干嘛去。你没觉着董哥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