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居昕不由轻笑,纪仁德学识心机都很厉害,不知道这心境如何。
他回想往事,纪仁德好像运数不错,不曾遇到过许多难事,他也无从分析他的承受能力,以及遇到不好的事时会有怎样的表现,做这些事,权当试探。
再者,田氏给他下那么个绊子,他若不还手,岂不白活一回?
这湖绸方帕,牵扯可是不少,上辈离家前这事发出来,田氏仗着纪仁德升官,父亲升官,杨氏偏着,才没被李氏咬住,如今纪仁德未升官,田父初初起复正在低调时,他算是帮了嫡母一把,看李氏这次能做到什么程度。
当初大少爷身死,李氏精神一度失常,后来终于想起来大少爷丢了一方丝帕,就算没别的证据,光凭着这个,她就不能放田氏。
纪居昕脑袋放空,无意识地悬腕练字。
这后面的事,要如何安排?
如今怕是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湖绸方帕后面藏了什么。
他是要一鼓作气,把隐在水面下的事物翻上来,还是……等以后再说?
起笔藏锋,落笔圆融,练了千百遍,不需要用脑子,都能写出还算端正的字了。
他看着墨迹班班的字,微皱了皱眉头,仍然……不大好。
师傅曾说他字上没天赋,想要进步,唯有一个字,练。
就算不顺,就算怀疑,守住本心,持之以恒,逐日积累,终会见到成绩。
纪居昕静静站在书案边,白色宣纸上点点墨色,有浓有淡,有果断饱满,有枯瘦缠连,黛黑挥洒,墨香盈鼻,有种令人心静的力量。
心……不能乱。
他放下手中的笔,背后看向窗外,深深叹了口气。
现阶段,不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