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景色已经从悬崖峭壁变为河滩山林,搜救队已经到了最下游的地方了。
“行之,这里已经是下游了吧?”蹲在甲板上的钟若水忽然问。封寒壁趁机上前一步把一大一小抱起来,说:“已经是下游了,你们俩昨晚没怎么休息,不如进船舱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好找人。”
“嗯。”钟若水倚靠在封寒壁胸前,神色恹恹地点点头,说:“等完全看到了河滩,就兵分两路,一边继续在河里找,一边上岸去找。这里山林多,如果小飞和白毛怪上了岸,为了安全起见一定会往深山里躲。”
封寒壁点了点头,一手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小虫,一手搂着疲惫的钟若水走进了船舱。
在众多官船中,有两艘民船夹杂其中。铁焕站在船头看着下游的方向,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忧儿站在他身后,一脸的愁云惨淡。他亲眼看着唐飞和凤宸英落下悬崖,那种视觉冲击让他至今都没有恢复过来,即使他把那几个杀手碎尸万段了,却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厌中。如果他再快一步,结果是不是就不同了呢?
铁焕看出了忧儿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说:“别自责,少主和公子会没事的。”
忧儿一颤,接着肩膀阵阵耸动,低下头压抑地抽泣。
铁焕又轻轻拍了拍他,无声地安慰着。
另一条船上,谷杨正在给侧卧在软榻上的凤解语把脉,脸色甚是激动。其实,从昨晚见到凤解语后,他就一直没有平静过,激动欣喜感伤,什么感觉都有。
“主人,您没什么大碍,只是刚刚苏醒过来,身子还有些虚弱,休息一下,再用些大补的药便没事了。”谷杨满眼喜悦的说,凤解语昏睡不醒十多年,除了有些虚弱,就连内力都没失去半分,甚至比从前更充沛!
凤解语淡淡地对他笑笑,说:“小羊儿长大了,比从前更俊更成熟了,医术也更精湛了。”记得当年他把谷杨救回来的时候,还是不不满十二岁的小孩子,被人欺凌的浑身是伤,差点救不回来。想不到一晃十几年,都长大了呢。
凤解语对谷杨一笑,谷杨魂都被吸走了半条,剩下半条正因为凤解语的称赞而轻飘飘地荡漾着。傻乎乎地笑着说:“谢主人赞誉!”
一旁的秦烨虽然也被凤解语的笑晃了眼,但还是很不是滋味的扯了扯嘴角,不着声色地瞪了谷杨一样,心里腹诽:小羊儿小羊儿,我还小牛儿呢!花儿醒来这么久,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现在竟然对着这臭小鬼笑的如此开心!
“小焕和忧儿呢?”凤解语轻声问道,“昨夜只匆匆见了一面,连话都来不及说,这些年跟着小宸东奔西跑的,吃了不少苦吧?”
“唉,”想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谷杨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垮着肩闷闷地说:“主人,这些年我们都过的很不好。特别是少主,自从您——”谷杨愤愤地瞪了秦烨一眼,接着道:“少主他就变了,变得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性子也越发的喜怒无常,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当年少主年纪小,属下因为您的事情也愤而离开,他便没人去管教了,铁焕与幼儿当年也还只是个孩子,根本帮不了少主什么......”
听到这儿,凤解语蓦地红了眼睛,当年一个不满八岁的孩子,目睹了自己的生母被一个叫了七年“父亲”的男人亲手杀死,亲眼看着自己的爹爹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真的不知道一个孩子究竟要怎么熬过来的。
“花儿.......”秦烨半跪在凤解语身边,伸手包裹着他冰冷的双手,满眼愧疚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