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满头大汗的墨竹一边跑一边问:“先生您怎么还有心情算数啊?快点儿!公子受了重伤!”
身不由己地被拉着跑的谷杨幽幽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是在哀叹自己命苦还是哀叹唐飞命苦,这都第几次了?次次都是要命啊!
在凤宸英杀人的眼神中战战兢兢的检查完唐飞的伤势,谷杨满脸的不可思议,惊呼:“这伤看起来像是阁主你——”一道寒光扫射过来,谷杨马上噤声,不敢再说下去。心里暗道:这伤像是阁主的独门绝学幽凤掌啊!难道唐飞是阁主所伤?这不可能吧?!
“他伤的如何?”站在床边的凤宸英紧紧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唐飞,胸前那乌黑的掌印刺痛了他的心。如果当时他警觉一点就会察觉到其中的疑点,凭着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让侵入者掳走唐飞?除非就是唐飞自己走的!想起这几天唐飞的怪异,他才惊觉原来这件事情是早就有征兆的,只是他一点没有摆在心上,他完全忽略了!
“回阁主,属下只能用金针封住公子的各处大穴,剩下的就要靠阁主您了。公子所伤是幽凤掌,”谷杨顿了顿,偷偷看了眼凤宸英的脸色,发现没有异样才继续说:“虽然阁主当时留了几分力,可是现在只有阁主您的内力才能帮他化解体内淤血。”
“我明白,动手吧。”凤宸英坐在唐飞床头把人扶起,谷杨赶紧拿出金针。
三个时辰后,谷杨查看着唐飞的伤势,又仔细探了探他的脉才松了口气,转头笑着对因为运功过度正在调整气息的凤宸英说:“终于挺过来了!这个唐公子就是命大,三番几次下来都弄不死他,换成是我早就归西了!”
一记冷死人的刀眼射了过去,谷杨马上闭嘴,赶紧草草收拾了收拾药箱跑了。唉,他又没说错,唐飞是命硬嘛,每次都被凤宸英连累的去掉半条命,可是到最后都会化险为夷。难不成是有什么金刚护体菩萨保佑?谷杨一边走一边摸着下巴思索着。
凤宸英伏趴在唐飞身边,伸手扶上他苍白冰凉的脸颊,眼神中是少见的迷茫和痛苦。这究竟是第几次,唐飞因为他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曾经,他狠狠地嘲笑、辱骂过那个人,因为那个人说着最爱“他”,却亲手把“他”逼上了绝路,让“他”成了一个无知无觉的活死人。可是原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说着爱唐飞,一边亲手伤害了他,一次又一次。
我爱你——那天,是唐飞第一次对他说了这句话。在他给予同样的回答后,唐飞却又问他有什么要说,他却说,没有了......原来,原来那天,是唐飞给他最后的机会,他却一点都没有珍惜。他对唐飞真的是爱吗?还是单纯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唐飞......”凤宸英用唇在唐飞颊边摩挲着,闭上眼睛用唇感受着他冰凉的温度,“我对你,究竟是不是爱?”当无意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凤宸英的心一阵揪痛。猛地睁开眼睛,谁说我不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凤宸英的眼神有些疯狂,却坚定无比:“唐飞,你只能属于我,知道吗?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离开我!”
“叩叩叩。”门被轻轻敲响,凤宸英看了眼仍在昏睡中的唐飞,在他嘴角边留下一吻,帮他盖好被子后起身走了出去。
凤宸英一走,原本双目紧闭的唐飞张开了眼睛。其实在谷杨走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一直装作昏迷。凤宸英的喃喃自语他都听见了,他也想问凤宸英究竟是不是爱他,可是那后半段的内容,真的让他完全死心了。从一开始,凤宸英就没有爱过他。是了,从他们在一起开始,凤宸英就说过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只是后来凤宸英那情深的假面具戴的太久,甜言蜜语说的太真切,让他完全忘了这不过是一场游戏。扯着嘴角自嘲一笑,牵动了胸口伤,痛的透不过气来。他输了啊,输的还真他妈难看。
艰难地撑起身体,唐飞望向右侧的那一排画着精美漆画的柜子,那里放着他的所有的钱财。缓缓起身,唐飞脚步不稳地走向那排柜子,拉开其中一个,目光决然。
书房内,铁焕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凤宸英,谷杨告诉他凤宸英用真气为唐飞疗伤,幽凤掌的威力他自然知道,要为唐飞疗伤凤宸英一定耗去了大半内力。在这个关头凤宸英这么做当然是很危险的,但是铁焕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责备他。即使是一起长大,主人也曾说他和阁主是兄弟并无上下之分,可是爹从小就教导他何为尊卑,凤宸英对他来说,永远是主。即使主,他这个仆便永远没有资格去责备主人什么。
“爷,已近三更,是时候准备了,天一亮您便要和贤王启程前往封地梁州城。”铁焕低声说。
凤宸英皱眉,说道:“这次,不如由你陪贤王去梁州城吧。唐飞,我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