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心里心疼母亲为他受罪,但也只能在心中一声愧疚叹息。
秦晔茗仿佛没有听到秦毅的请安一般,只是看着他冷冷哼了一声,没有叫他起身,就这么让他跪着。
大殿内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秦毅见秦晔茗没有理他,眼中还有怨怼之色,也没怎么在意,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减。
倒是坐在一边的秦颜看够了,敛了眼中报复的笑意,缓缓站起来走到秦毅身边,对着秦晔茗微微躬身,道:“父皇,咳咳咳,有什么话,不如让皇兄起来在说吧。地上凉,咳咳,皇兄又在冷宫里住了好些日子,怕会受不住的。”
秦颜眼中有不忍之色,略带病容的脸上更是表现出一幅手足情深的样子,言语间因为受伤未愈而时常带着咳嗽。秦晔茗顿时一阵心疼,看着懂事的秦颜眼中满是疼惜与慈爱。又看看跪在他身旁一幅死到临头还有恃无恐的秦毅,心里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怒火就这么爆发了出来!
“你这个孽子!”秦晔茗一甩袖,把手中的东西狠狠掷在秦毅面前。秦毅低头,挑挑眉,哦,是太子府的令牌啊。
“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吗?!竟然派人去暗杀自己的手足,差点害朕失去了两个儿子!”说罢秦晔茗又指着秦颜,眼中又是怒又是疼:“你看看你皇弟,你这么害他他不但没有一丝怨言都没有,反而还为你求情怕你会病着!朕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坐在他旁边的戚氏脸上还是一派镇定,可是暗藏在宽大衣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失望。当年秦颜的母亲柔妃在她的安胎药中下毒,毒死了她腹中的孩儿。秦晔茗居然还跑来为她求情说她只是不懂事,当年的戚氏抚着自己凹陷下去的肚子,她的孩儿已经没有了。看着自己夫君那焦急心疼的模样,她只说了一句话:要么南柔死,要么整个南家都得为她的孩儿陪葬。当时戚老太傅还在世,且朝中多是老太傅门下弟子,他们联名上书要求赐死柔妃,最后万般无奈之下秦晔茗给柔妃赐了三尺白绫。至此,他们夫妻俩再也不复当年情分,帝后分房近二十年。
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戚氏再次把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秦晔茗,你永远都不知道当年为了嫁给最爱的你,我为你放弃了什么。为了爱你,我抛弃了最尊贵的身份最奢华的生活,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孩儿。现在南柔的儿子再次欺负到我头上来,害我最后的一个儿子。你们谁也别想得逞!今日,我便要把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痛苦一并讨回来!
秦晔茗的暴怒把底下众臣吓的心肝儿一颠,全都伏跪在地高呼:“皇上请息怒。”
秦颜看秦晔茗发了火,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便想再把这火烧的更旺。又上前一步,秦颜眼中满是对兄长的信任,急切的为秦毅辩解道:“父皇请息怒,请听儿臣一言。”
秦晔茗看到是自己最爱的儿子出声,火气压下去了一点,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些,说:“你说。”
“父皇,虽说那些刺客身上都有太子府的令牌,可是儿臣相信皇兄不会做出残害兄弟的事情。而且皇兄已经是太子了,他没有理由要杀我和三皇兄。”秦颜话刚落音,就有人开腔了。
“王爷此言差异!”群臣中有一个粗壮的武将站了起来说道,粗狂的脸上满是不忿,一边狠狠地盯着秦毅一边说道:“王爷您心善,您把人家当兄弟,人家还不把您当回事儿呢!皇上,王爷,请恕末将是个粗人只会带兵打仗,讲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不会绕弯子。前些日子罢黜之言闹得沸沸扬扬,民间百姓和朝中大多是人都认为王爷贤德,‘贤王’之名当之无愧!都说这个太子由王爷您做最合适!可这都是谣言!居然被有些人当成了真,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自然就会做出些天地不容的事情来!”说话这人是甄戎手底下的一个将军,典型的莽夫一个,上了战场只管冲锋陷阵从来不用脑子。他能说出这些话来,当然是某些人在他耳边吹了些风,误导他往这方面想。而且秦颜又是甄戎的女婿,对人有没有架子,很得他们一班武将的心。
秦颜嘴角微扬,但是很快又隐去,抬头看着那个将军,低声道:“朝堂之上,将军切勿胡言!”
“本来就是!”那个将军眼看着还要说,甄戎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用眼神禁止了他的话。那将军一震,不甘心的退了开去。
“皇上,圣人有云:为君者必当心怀天下爱民如子。臣身为贤王的岳父在这件事情上本不应多言,可是皇上,黄将军的话不无道理。太子殿下派人暗杀贤王与福王,证据确凿。而太子殿下自事发至今从未未自己辩解过一句,这难道不是默认的表现吗?贤王仁德,明知自己的兄长就是凶手,也还是为他求情。”说到这里,甄戎一顿,对着秦晔茗深深一拜,高呼:“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请求皇上依照国法处置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