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仍然赤裸,只是草草的披了一件外衣,厚厚的绷带遮挡住了他身上的狰狞的伤口,手上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凤宸英那张苍白的脸,柔和而温暖的感觉。
看不见的凤宸英,究竟是怎么摩挲着拿起烛台点亮烛火,然后再走到门外来找他的呢?
鼻子一酸,唐飞忽然很想哭,抱着凤宸英哭一场。从来没有人为他点亮过一盏照明前路的灯,只有凤宸英,在冬天寒冷的雪夜里提着灯笼在家门口等他,在漆黑的夜里为他留一盏烛火,即使看不见的他不需要。点亮烛火,只因为唐飞需要。
第一次,唐飞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凤宸英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可是空气中明明有那熟悉的气息。莫名的,凤宸英心头一跳,有些慌乱的喊道:“唐飞——嗯!”
唇上的触感微凉,却很湿润柔软,是凤宸英最喜欢的味道。可惜,难得主动一次的人很快就离开了他的唇。
“夜深了,别着凉。”
凤宸英第一次听到原来唐飞的声音也可以很柔和,不像从前带着冷硬和嘲讽,而是低低沉沉的,宛如在唇齿间缱绻了无尽的深情再化作语言说出来。让人心动,让人沉沦。
手上的烛台被小心的接过,受伤的手掌被温柔的托起放在另一只带了寒气却厚实干燥的手中,凤宸英慢慢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幸福而满足。人生中,只要找到那个可以在黑暗中挽起你的手,不离不弃的陪你走完一生的人,便是无憾了。凤宸英想,虽然便是只有这一刻,但也无憾了。
扶着凤宸英躺回床上,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唐飞心里越发的苦涩。明明前一刻还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人,忽然就被告知再也看不见了,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当事人?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有什么就叫我一声,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唐飞给凤宸英掖了掖被角,轻声说。
凤宸英闻言皱了皱眉,道:“什么叫危险的事?凤栖阁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就算是闭着眼睛我都能倒着走,更何况只是出个房门而已。”
“是是是,不知道昨天是哪个人在自己的床上还能不小心撞到床角,头上起了个大包喊疼喊了老半天。”唐飞没好气的说,“那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凤宸英脸都不红一下的坚决否认,“本大爷怎么会认识那么挫的人?”
“啧!”唐飞被他的厚脸皮气的说不出话来,伸出手屈指对准凤宸英的额头狠狠的弹了一下。
“哦!”凤宸英痛呼一声,听声辩位抓住了唐飞刚想缩回去的手,委屈道:“你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啊!”
“呵,”唐飞忍不住勾起嘴角,倾身在他红肿的额头上印了个吻,然后在他唇边故意吐着暧昧的热气说:“这样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