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杨拎着自己万年不变的破药箱迷迷糊糊地走进屋内,三更半夜他睡得正香就被墨竹从床上扯下来直接拖到了鸢飞院,在外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他没有晕过去就算不错了!
一个哈欠才打了一半谷杨就呆住了,这、这是.....转眼看着凤宸英,满脸的不可思议:原来他们家阁主还有这种特殊嗜好啊!啧啧啧,谷杨暗自咂舌。眼珠一转又把视线落在浑身鞭伤的唐飞身上,看,激烈过头了把人弄得半死不活了吧!
“谷杨,如果你的眼睛再敢乱转,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凤宸英阴测测的声音飘入谷杨的耳朵里。谷杨浑身一个激灵,僵直腰背大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还有,把你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起来,他不是我伤的。”凤宸英冷声道,不过,却是因为他而受伤。
什么?!谷杨一颤,难道这个方林是被别的人......不敢再去猜测,马上打开自己的药箱把要用的伤药都摆出来。先给唐飞把了脉,又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有好些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且有高热的现象。谷杨赶紧开了个药方让墨竹去煎药,然后拿出金疮药帮唐飞上药。
足足忙了几个时辰天都快亮了,才总算把唐飞那一身的伤给包扎妥当。墨竹把熬好的药端过来,想给唐飞喂药却为难的看着凤宸英,道:“爷,这药都热了好几回了,公子没醒,该怎么喂?”
凤宸英一愣,看向虽然昏迷着却依然因为疼痛而紧皱眉头的唐飞,然后说:“把药给我。”
墨竹马上递过去。凤宸英接过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却没有咽下去而是含在嘴里,伸手捏住唐飞的下巴微微撬开他的嘴巴,然后俯身嘴对着嘴给唐飞渡药。
墨竹一吓,赶紧背过身去默念非礼勿视。谷杨倒是很想欣赏这难得的画面来着,但考虑到会被当事人之一劈成两半,他也选择了假装什么都看不到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还是那间刑室,刺鼻的腐臭味让唐飞难受的几乎窒息。手上的禁锢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在昏暗的刑室中摸索着前行,唐飞忽然被一件重物绊倒,骂骂咧咧的想站起来,不经意间瞥了地上的东西一眼,唐飞浑身一震,脑袋里有什么画面闪过,那个壮汉死不瞑目的惊恐脸庞和脖子上青黑的勒痕在昏暗的密室中异常清晰。唐飞颤抖着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双手赫然多了一条沾满血腥的长鞭!唐飞惊恐的一甩手把鞭子丢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脑袋混沌地逃出刑室。转眼间又换了另一幕场景,一个才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的脸在他面前扭曲,似是遭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唐飞如遭雷击般震住,带着惊恐和小心翼翼低下头看自己的双手,满是鲜血的手中握着一条尖利的长铁棍,铁棍的一半已经没入了那个少年的身体里,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沾了唐飞一脸一身。
他、他杀了人?他,杀了人!唐飞手中的铁棍掉地,死去的少年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多到,渐渐浸没了唐飞的身体......
“啊!”唐飞猛地睁开眼睛大叫一声,吓的在一旁伺候的忧儿手里的药碗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你醒了!”忧儿喜极而泣,赶紧放下药碗想扶起唐飞,猛然想起他身上的伤又不敢贸贸然去碰他,只能在床边干着急地叫着“公子”。他自昨晚夜闯承王府后就回了凤栖阁,才刚进府,铁焕就来找他说“方林”回来了爷让他去鸢飞院伺候,等他欣喜的跑到鸢飞院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方林”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听到唐飞的喊叫,刚到一旁的卧榻上休息的凤宸英马上站了起来,有些焦急的走向床边,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虚假深情与温柔,可是一向冰冷的凤眸中却带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淡淡关心和——内疚,真实的、不带丝毫伪装的关心和内疚。
“唐飞?唐飞?”凤宸英也不管忧儿怎么想的直接叫了唐飞的真名,可是连喊两声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唐飞虽然是睁开了眼睛甚至瞪得很大,可是双目间却没有丝毫的聚焦,空洞的眼里只有深深的恐惧和痛苦。
“爷,公子这是怎么了?”忧儿也被唐飞这副样子吓的不知所措,至于刚才凤宸英为什么会叫“唐飞”而不是“方林”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去叫谷杨。”凤宸英沉声道。忧儿马上就去了。凤宸英伸手探了探唐飞的脉搏,杂乱无章像是受惊过度。唐飞没有内力,就是“方林”原本也只是练外家功夫的,如果现在贸然给唐飞输真气让他清醒过来的话更有可能会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