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终于拧起眉头,有些担忧的在酒肆内搜索了一圈——刚刚他并未见到武姬离开。
刘邦心想:哪怕武姬愿意与我共患难,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却不愿意她陪我遭这份罪。
他转过身对着柜台温和的说:“武姬,你离开吧。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一个送往迎来、开门做生意的女人,军爷们日后不会难为你的。”
三言两语,刘邦竟然将他和武姬之间的暧昧关系推得一干二净。
武姬颤颤巍巍的从柜台里头探出头,眼见门外三排举着黑金相间弩箭的秦军和面上已现颓色的刘邦,一行泪水霎时顺着娇媚的脸蛋滚了下来。
她虽然害怕,却还是跌跌撞撞的凑到刘邦身边,拉住他的手哽咽道:“我平日不让你总跑过来喝酒,你偏不听,你看看现在这叫什么事请啊!这叫什么事请啊!”
刘邦对着秦军说了一句“对不起,麻烦稍等。”之后,竟然还有心情转过头安慰起了哭个不停的武姬。
等到武姬渐渐收了眼中的泪水,他才推着武姬往门外走:“没事,男人的事情不用你参合了。”
武姬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脚步顿了又顿,终于用力一咬牙,捂着脸跑出门外。
她背对着刘邦三人的脸上泪水直流,可夏侯婴却狠狠“呸!”了一声,怒骂道:“贱妇!”
刘邦皱着眉头看向夏侯婴摇了摇头。
随后,他撑起笑脸,拱手对秦军领队拱手好声好气的说:“国主前几日到达沛县寻找的人,是我在路上救助的。因此才耽误了回营中的大事,还行诸位明察。”
刘邦表现得极为和善,可秦军领队却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他用力一摆手,两名秦军战士立刻扭着刘邦半跪着按在地上。
领队不假辞色的说:“你渎职岂止国主到达沛县这一天,抓起来,带走!”
“混账,放开我大哥!”听了这话,夏侯婴霎时大怒。
他不管不顾的举起一张矮桌朝着秦军领队扔去。
秦军领队身着一身秦制皮甲、头戴玄色方冠,显然是立过军功的士族。
他虽然不是从小习武,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夫远比夏侯婴这样没见过血的乡野流氓实用得多。
只见队长猛然后退半步,平直伸出手臂,已经“嘭!”的一声将矮桌狠狠推到地面上,而一直守在门口未曾离去的秦军弩兵已经在夏侯婴出手的瞬间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到前方,直接扣下扳机。
“不——!!!”被按在地上的刘邦目眦欲裂,拼尽全力挣扎。
可他怎么比得上专吃杀人一行饭的秦军战士呢?
两个战士早有准备,将刘邦按在地上竟然动弹不了分毫。
数道金色的流光从眼前夹着强劲的风声而过,夏侯婴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
他睁着无神的双眼,顺从箭矢飞去的方向摔落在满地狼藉的杯盘之中。
夏侯婴仰面躺在地上手脚不停抽搐着,暗红的血液从他口中不断流出。
可这时候夏侯婴身边的屠子已经没有精力管他了!
屠子是他们沛县功夫最高的人。
他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屠户,天生一把好力气,可即使如此,面对秦军无敌的强弩,他也只是勉强避开了要害部位,肩膀和大腿都硬生生吃下了几只利箭的攻击。
现在,他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开始跑出酒肆的百姓有些胆子大的并未彻底离去,而是盘桓在四周偷看着酒肆之中的热闹。
眼下,他们发现秦军执法竟然如此严苛,都吓得面色惨白,赶忙跑回家中插紧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