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等到李牧率领大军赶到的时候,李信浑身是伤的被丢在战场上,嬴集却没了踪影。
“该死,真是年轻气盛,怎么一个个都不能记住穷寇莫追,不让我省心!”李牧怒喝一声,转身命令道:“大军不要调整方向,继续往东北攻打。”
李牧说完这话,心中“咯噔——”一声,恼火的想:该死!上当了!
燕军的目的从来不是杀死对敌英勇的李信,而是与李信相距不远的嬴集公子!
无论战争的时候李信是多么勇猛的一员将士,但究其根本他只是秦王手下的奴仆。
可嬴集是秦王子楚的亲兄弟,还是被他重用的兄弟,其分量不言而喻。
若是能够抓住嬴集,燕军立刻就有了和秦军谈判的资格。
他们竟然阴沟里翻船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可无论李牧如何搜索,都没有嬴集的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回报的小兵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轻声开口,语气之中满是沮丧之情:“将军,咱们追不上了,燕军来的是战车,而集公子带去追人的都是骑马的亲兵。”
李牧抬手阻止了主力队伍继续前进。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说:“咱们回去吧,做出歌舞升平的样子,让秦初将军过来见我。”
“是,将军。”传令兵应了一声,立刻退下,没多一会就将得胜归来的秦初喊来了。
秦初抹去脸上的血痕和肉末,拱手道:“李牧将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末将怎么听说集公子追着去救李信,结果失踪了?”
李牧神情沉重的点点头,咬牙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恐怕集公子和他的亲卫都已经被俘了。咱们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让燕军以为抓住了集公子就可以漫天要价,否则集公子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
秦初闻言,忽然说:“李牧将军,你打算做出歌舞升平的样子,是想装作走失的人根本集公子,而是一名秦国小将对吧?”
李牧有些疲惫的点点头,顺着秦初的话说:“你相貌华贵,跟在国主身边多年对宫廷礼节也知之甚详,若想要扮作一名秦国公子并不是难事。老夫已经打定主意在军中大肆庆祝几日,然后派探子往燕军之中散播消息他们抓错人了。这样一来,就能够放松他们对集公子和亲卫的看守。然后,我们趁着夜色偷袭燕军大营,将集公子救回来。”
秦初犹豫的说:“可若是被燕军发现被抓的不是‘集公子’,他们会不会干脆杀了他们泄愤?”
李牧摇头道:“当然会有这样的危险。不过,你忘记姚贾上卿了吗?前几日他派人送消息给老夫,快要回来了,老夫刚刚已经派人给姚卿送信,希望他冒险走一趟燕军大营,指认集公子是国主派来军中抢功劳的男宠了。”
无论在嬴然面前还是秦子楚面前,嬴集都是弟弟。
因此,嬴集的性格之中仍旧带有几分孩童似的天真和些许的骄纵,加上秦国王室都很不错的脸蛋,说他是“男宠”还真有几分味道。
秦初听了李牧的安排,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低声道:“以集公子的暴脾气,恐怕要气坏了。”
李牧摊开手掌,无奈的说:“老夫也是没有其他方法了。‘男宠’说来是国主喜欢的人,能够让燕军从他身上牟利,可男宠这样的身份和女人一样,最怕的就是被敌人抓走羞辱过。听到这样的事情,多少男人都会干脆杀了情人,再去毁灭全部羞辱过情人的敌手?燕王喜若是听说集公子其实是‘男宠’,恐怕恨不得立刻让集公子回来,只不过又要让秦初将军受委屈了。”
秦初好不容易凭借战功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他再因为“男宠”的名头兴起波澜,恐怕之前的努力都要被人否定了。
秦初却无所谓的摆摆手,直白道:“这种话伤不到我,李牧将军不用多想。我们开始准备对集公子的救援吧。”
话落,秦初直接转到帅帐门口,摆出一副骄纵的神色高声对李牧喊道:“李牧你该当何罪?竟然将本公子兄长的男宠被燕军抓走了!本公子隐瞒身份在军中,你竟然没有保护好伪装我的人,真是该死!”
李牧猛然喊道:“不过是一个男宠,若是他死了就能让公子躲过一劫,死也值得。”
“那可是国主喜欢的人,你们快些将他救回来,否则国主降罪,本公子也保不住你们的项上人头!”秦初故意怒气冲冲甩开帅帐的帘子大步而去。
站在门口的小兵们一脸茫然的对视,直到秦初的身影消失无踪,才聚在一起小声道:“哎~你们刚才听清楚了吗?我们以为的秦初将军竟然是集公子,集公子原来是扮作他的男宠——这男宠是怎么回事啊?”
另一个带着些许不屑的说:“难怪那个‘集公子’平时不苟言笑的,看谁都用眼白。原来他是给国主当男宠的,男宠当然不能跟我们这群男人多说话,否则出点什么流言蜚语,真的集公子还不得告诉国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年岁很大的士兵对他们俩招招手,声音压得极低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好多年之前国主接受过魏国国主送个‘龙阳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