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程辰喜欢的的确是女人,我怕是要误以为这两人假借媒体相互传情了。和程辰表达了我的看法之后,他却蓦地哀嚎几声,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令我讶异的还是舒伯伯。舒伯伯是个老派的美籍华裔,在思想方面还是受到东方老旧观念所熏陶,他能接受白君瑞的性向,实在是有点始料未及,起码他们养父子的感情确实是好得没话说,从白君瑞出门从不忘记给舒伯伯带礼物这一点就瞧得出来。
凯萨琳听了我的解释,像是恍然又有点难以置信,想来是我的脸色真有点难看,她也没再多问,关心几句就放行了。
只不过,我一打开门,就瞧见外头围着的人顿然散开,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刚进事务所实习的女生史蒂芬妮猛地回头,冲我暧昧一笑,然后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不禁觉得——代沟,果然是在无形中产生的。
回到公寓的时候,基本是倒头就睡,一直到晕乎乎地醒来时,眼前就是暗沉沉,一片静谧。
我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摸索着四周,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脑子似乎在发热。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我整个人一跳,急急将方才随意搁在椅子上的外套一把抓了过来,胡乱地从里头将手机找了出来,低头一瞧。
上头一整排满满的未接来电,光芒有一些没一下地闪烁着,我抿了抿嘴,按下通话键,那头立马响起一把低沉略带紧张的声音。
【小祺,我刚才在事务所楼下等你,你的同事说你已经先回来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现在已经快到你住的地方,你再等等。怎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扯了扯干涩的嗓子,抚了抚额,说:“没事……就是昨晚——”我正打算解释,门铃当下就响了起来。
我愣愣地放下电话。
那门铃又急促地响了一遍,我才从床上惊起,慌慌忙忙地跑去开了门,期间还差点一个不慎跌在地上。
一打开门,就瞧见白君瑞身上穿着暗色大衣,头发有些湿漉,整个人带着一股水汽,我不由得一顿,这才发现外头似乎下着雨。
白君瑞一见我开门也不客气,拉着我关上了门,直接走了进来,不等我说话,就伸手来探了探我的额头,虽说光线有些不足,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微微皱着眉头,低声说:“果然是有些发烧了。”
“还好,我买了点药。你吃了没有?”白君瑞翻了翻袋子,又抬头,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什么也没吃。”我看他从进门就开始忙碌,现下把袋子搁在桌上,就往厨房走去,翻了翻冰箱,回头道:“你先去坐着,我来熬点粥,吃过了再吃药。”
“不用这么……”
白君瑞没好气地抢先说:“刚才我还遇见了你上司,她说你看过去精神不济,你是不是又熬夜了,饮食又没什么注意,以前受的教训还不够么?”
我顿时语塞。
白君瑞说的教训,指的是我大学第四年的时候,因为学业紧张还有作息紊乱的关系,后来不小心进了医院,吊了两个晚上的盐水。那时候程辰着急得乱了分寸,想也没想就打电话找白君瑞,那倒好,把人当晚就从北部找了过来。
“你先去躺着,这里我来就行。”白君瑞将大衣脱下,见我狐疑瞧着他,又说:“我好歹自己生活了十几年,满汉全席是没办法了,熬点粥什么的总还行,乖,去躺着。”
被比自个儿实际上还小上二十几岁的人这么哄着,面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白君瑞这人看过去好说话,脾气一倔起来却是麻烦得紧,我摸了摸鼻子,头还泛着疼,只好依言乖乖在一边的沙发坐着,有些困倦地缩了缩脚。
白君瑞熬好粥后,外头的雨也跟着大了起来,还打了几声雷。
粥里放了点碎肉,上头撒了点葱花,白君瑞盯着我吃了小半碗,又拿了温水还有退烧药,开口说:“今晚还是别洗澡了,要是再着凉了就不好了,吃过药再睡。”
我看了看窗外,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回头瞧着白君瑞的时候,似乎泛着暖光。
“今晚……”我的喉咙还有些发疼。“雨下太大了,现在驾车视线不好,要是不介意今就在这里待一晚吧,明天早上再走。”
白君瑞也不推辞,“嗯”了一声,我正打算走到柜子给他取换洗衣物,他又把我按回床上,只说:“我知道在哪儿的,你好好躺着。”然后随意拿了毛巾,就走进浴室。
或许是退烧药奏效了,我也觉得好受了点,就是眼睛有些沉,听着那不算清晰的水声,不忘挪出床边的位置,翻过身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这次的梦感觉有些真实。
只不过混乱了点,少了朦胧感,反而有种让人窘羞的感觉。
我自认还是挺清心寡欲的,就算到了外头也一直洁身自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怎说,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会突然做这种梦,莫非真是太就没有发泄了……
我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压力,就连印在唇上的吻都真实得让人颤栗,身体受到的抚摸忽轻忽重,隐隐之中带着激情,不急不躁——真实得几乎虚幻,我那一点理智近乎在那熟练的爱抚之中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