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渔何尝不知道,他就是知道,才更加的心惊胆战,他一辈子小心翼翼,不贪财,不好色,从不行差踏错,没有到一辈子,殚精竭虑,获得的一切,险些就要毁在他不着调的亲人儿子手里。
送走左都御史和林恒川,顾渔直接把顾泰打包弄回了顾宅,话他已经懒得说了,就像左都御史说的,这样儿子会连累整个顾家,有不如没有,生不如不生。
“长华,你老实告诉我,今天的事,有几分你是故意的?”顾长华的家丑外扬,和顾泰的一番言行,在顾渔的心里,可以称得上旗鼓相当,甚至顾长华要比顾泰还有过分一点,因为顾泰已经无药可救,而顾长华算计父亲,算计顾家的行为,更让他不可忍受。
左都御史和林恒川是不知道顾泰和顾长华的恶劣关系,父不父,子不子,所以想不到今天根本就是顾长华下的套,而这点顾渔太清楚了,他也清楚——顾长华也了解顾泰,结合种种,对顾泰的行为了解,给顾泰下个套子,并不奇怪。
这恰恰是他最难以容忍的。
肉烂在锅里,家丑不可外扬,他不容忍有人败坏顾家的名声。
知道自己的算盘瞒不住顾渔,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否认,顾长华问顾渔,“祖父,如果万无一失,您赞成父亲的办法吗?把青随的长命锁,说成偷窃杨氏的?”
顾渔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看,这就是顾长华和顾家的歧义,无论任何事,顾渔选择对顾家有力的,就因为长命锁在杨氏的手里对顾家更有好处,他就会旁观或推泼助澜,而顾长华虽然姓顾,但是本质上,顾长华并不在乎顾家的人,顾家的一点好处,不可能让他牺牲青随的利益。
“你是顾家的子孙,一切为了家族。”
我想给姓白很多年了,顾长华在心中默念,“我这么做同样也是为了家族,无论过继与否,父亲始终是我的父亲,祖父不想,父亲每每来我这里以死相逼的。”
结果只能是他无休止的妥协,或者两败俱伤,远不如现在一劳永逸的斩断顾泰这条路,现在顾渔还在世,顾泰已经如此的作为了,等顾渔百年之后,顾泰可能就更加的为所欲为了。
“哪怕你父亲在荒唐,你毕竟是他的骨血。”顾渔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像仇人一样彼此的敌视。
“我知道,他生了我,养了我,我从来都不否认,养老送终,也是我应该做的。”其他的就不要勉强了。
理解了顾长华的潜意思,顾渔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第一次,顾长华明确的表达对顾泰的不满,让父母,他还可以自己骗自己的说,顾长华心疼母亲,不想白氏受委屈,现在,他知道,顾长华确实是对顾泰不满了,父子两方都以情断,“造孽啊,亲生的父子,怎么就搞到了这步田地。”
“祖父,您知道青随是怎么进府的吗?”顾长华娓娓诉说着,“那年我才四岁,寒冬腊月的,在花园里就掉到了荷花池了,结果我发了三天的高烧才捡回来自己这条命,醒过来之后,父亲只给我们母子一个我贪玩不知事的结论,遭殃的只有我身边的照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