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顾长华身上重重的蛛丝马迹,俨然昭示着某种令白氏不安的东西,推动他想不敢想象的答案而去。
再说,本朝男风盛行,甚至南方还有契兄契弟,契父契儿,皇帝陛下喜好美色,满朝都是美男子,男女不忌,并不是秘密。
而自己的儿子,恰好生得不错。
一旦心中有了疑问,顾长华身上的种种痕迹,从一丝别扭的走路姿势,到不着痕迹掩饰的坐姿,一切,似乎走在佐证着白氏不愿意想的那个方向,并且可有可无的证据,在白氏的心目中,扩大了无数倍。
但是她什么都不能问,如果是她猜想错了,不必徒生事端,如果是她是对的,无事无补,也不必徒惹儿子尴尬。
甚至她连心中的怀疑,对只能闭口不言,假装若无其事。
幸好,皇帝陛下有一个优点,他不常情。
白氏心痛之余,衷心的希望,至尊的皇帝陛下,能保持和发扬这项优良的传统。
第二天早晨,未时将至。
无论是作为大齐第一起敲午门登闻鼓案件,还是要一睹曾经的花魁留影的风采,大理寺这一起案子受到的瞩目,绝对不亚于二十三年前——山东百姓那次万人血书,偏偏这一次,和二十三年前,还有关联。
官道上挤满了张望的百姓,大堂下的石阶上也立着数十位,大理寺上下官员立于两旁,衙役立于两侧,主审官的案台上,立着三个座位,下手还有一张椅子。
未时的鼓声响起来了,后堂的四人对望一眼,从后堂而出。
三位主审坐在上手,顾长华只是旁听,四人坐好。
虽然是三人主审,但是,却是以大理寺卿为主,大理寺卿手拍惊堂木,“康泽明,二十三年前的山东赈灾银两被贪一案,你父身为山东布政使,致使一省百姓饿殍遍野,证据确凿,早已定罪,如今,已经时隔二十三年,你敲响登闻鼓,说你康家冤枉,可有证据?”
堂下跪着的康泽明,神情淡然,“如果没有证据,我也不敢来敲登闻鼓。”
顾长华看了一眼康泽明,他毕竟不是罪犯,自昨天起,就被皇宫侍卫亲自看守,供应俱全,现在,他衣着干净整齐,等了太久,一朝完满,脸色还有些兴奋。
“既然有证据,你在京师,天子脚下,待了二十三年,怎么等到了现在才来为你康家鸣冤?”刑部尚书说道,他言下之意,就是问,是不是有人在阻止你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