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顾益兰的眼神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之后她才知道,郡王府的老郡王,宠爱妾室无度,致使郡王妃幼女被害。满京城里都知道,郡王府上到老太太,下到现任的郡王爷,和嫡出的少爷小姐,都厌恶妾侍和庶出。
但是即使后来知道了,她那一天因为庶出而受到的屈辱,让她的心慢慢溃烂。
——也许,在明白了庶出的真正意义之后,她才开始憎恨占住位子的白氏和顾长华。
她知道庶出的身份,注定挑不到一个如意郎君,如果是同等的出生,嫡子,她为继室,替别人抚养儿女,庶子,以顾益慧的骄傲,她又怎么甘心?
嫁一个出声贫寒的三甲,那就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了,翰林院里有多少熬到白发还是庶吉士的三甲。退一步,就是陪那个男人熬出来,她色衰爱弛,后面前赴后继的鲜嫩骨朵含苞待放,她又怎么会傻得的为别的女人铺路。
她要一生荣华,活的让人仰望。
她遇到李世渊,就是月老命定的红线一样。
一天礼佛而回,她在马车上探身而出,怔怔的看着路边让她陷入回忆的冰糖葫芦,在她正出神的时候,车架突然停了下来,惯性让探出半边的身子的顾益慧,直接就摔出了马车,眼看就要不以不雅的姿势坠地,而且会伤到女孩珍若生命的颜面。
就在此时,还不是安远侯的,少年安李世渊打马而过,一袭长鞭,卷起顾益慧的腰身就把她救了起来,落在了自己的身边,“你是哪家的小姑娘,贪零嘴买来吃就是,可千万不能在街上东张西望的。”
他骑着马,就在街边买了一串糖葫芦,然后递给顾益慧,“诺,给你吧,小妹妹。”
和十九岁的李世渊相比,只到他腰部不足九岁的顾益慧确实是个小妹妹,但是九岁的小姑娘里却装着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
顾益慧仰着头,看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古铜色的脸,浓眉,阔目,挺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一双眼睛清澈如湖水,深邃如夜空,明亮好似繁星。
一身黑衣,裹着他结实的腿,修长的身躯,宽阔的肩膀,握着糖葫芦哦的手指骨节分明,暗红色的披风,随风扬起。
“小女子顾氏,请问恩人姓名?让顾家登门拜谢。”顾益慧脸色的涨红的接过糖葫芦,交给身边的丫鬟。
“可是顾尚书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