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顾泰真的断了,终于断了,是庆幸也是解脱,他终于不用因为一个“孝”字儿束手束脚。
“你已经让人去衙门登记了,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顾家的二夫人和离了,你不要回去看看吗?顾渔——”绝对不会高兴的,首当其冲的就是顾长华的母亲白氏。
“你太小看我的祖父了。”顾长华把玩着手里的青瓷酒杯,一饮而尽,又续了一杯,“相信我,第一个倒霉的绝对不会是我父亲,而是做出如此愚不可及的顾泰,第二个就是魅惑顾泰的杨氏,第三个就是根源顾长亭,第四个是推波助澜的大伯,第五个是就是我这个不顾大局的孙子,他不仅不会为难我母亲,他对母亲还要更好,更慈爱,让人无可挑剔。”
如果和离之前,顾渔绝对不会责怪如此不守“妇道”的白氏,然后恩威并施,打消白氏和离的念头,但是在和离已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之后,顾渔反而有了顾忌,在白氏即将离开顾家之前,为了顾家在外面的名声,他不能让人知道他为难和离的媳妇,为了不让顾长华和顾家离心,他对白氏绝对会慈爱加倍,照顾的无微不至,在她离开顾家的这段时间,没有人能让白氏受一点的委屈,即使是会迁怒白氏的顾老太太。
事情已经无法力挽狂澜,顾渔会做的事情,绝对只是把和离之事的危害降到最低,但是他心中又压着一股火,这股火首当其冲就会烧到始作俑者的顾泰身上。
不知道会不会让快有儿媳妇的顾泰去跪祠堂?
顾长华有些幸灾乐祸,只是他不能亲眼看到,他今天是不能会顾家的,回到顾家就是去为顾泰分散火力,连顾宅他都不准备回去,谁知道顾渔会不会去那里找他,现在顾渔火气是最大的时候,等他再顾泰身上消消火,再把母亲接出来也不迟。
顾长华的心情很好,酒一杯一杯的下肚,一会儿就脸色酡红,如同抹了胭脂,横波如水,潋滟媚人,双眼泛起了迷雾的朦胧之色,一手执壶,一手举杯,透着男人的风流洒脱。
因为知道赵熙已经甩不掉了,顾长华也再也没有勉强自己吃不欢喜的肉食,他偏于素食,又讨厌甜食,前些的日子的一场病,又让他长膘的身体,迅速的消瘦下来,他板着脸的时候,都是容易让人赞叹着迷,有些醉意之后,浑身上下都是透着让赵熙恨不得扑上去的姿容和气场。
只看了一眼,赵熙就喉咙发干,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就要把他扒光,用舌头一寸一寸抚摸他的肌肤,“你故意的?”
故意的,他当然故意的,哪怕他从来都不想相信赵熙是爱他的,但是他也无法骗自己,赵熙是不爱他的,不管是他以帝王之尊甘愿雌伏,还是他平日里伏小做低,光是他为他禁欲,已经让他动容,如果不是上辈子被弄得太惨了,也许他早就接受他了。
他只是一个人,他渴望有一个全心全意的去爱他,却不希望这个人是给他伤害的赵熙,纯粹的爱情以及纯粹的伤害,矛盾的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他踌躇不前,也无法后退,只能恰在中间,一步都不能后退。
既然自己都这么难过了,他凭什么要让赵熙好过?他就是要让他欲火焚身,看得到吃不到。
顾长华抿着嘴笑起来。
这是赵熙在他们相遇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而不是虚假的笑,哪怕是对自己幸灾乐祸,他也希望他对自己多笑笑,而且他就没有发现,他已经开始放下戒备,相信他的承诺,要不然他怎么会在他面前做出如此勾人的表情,惹起他的欲望,却知道自己不会动他。
而偏偏顾长华如此的信任,却束缚住了他,他必须坐怀不乱,不能乘人之危,要不然在他与顾长华之间,他又会退后一步,如果没有这个顾忌,顾长华已经六分醉了,自己不乘机霸上去,简直就是枉费自己百般的算计。
令人扼腕的是,顾长华的不设防,到底是一次试探,还是发自内心,但是不管如何,他今天不能动他一个指头,不然前功尽弃,也过也怪不得他人,谁让自己欠他的,本来不欠他的,在他对他情有所终之后,就变成了他欠他的,而他甘愿让他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