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这两年其实也长进了不少,听我一说立刻反应过味儿来,低眉顺眼的认错。
正想再叮嘱他几句,苍术突然来了,说是总管叫我过去有差事。
一路和他并行。大家都长个了,就我还跟个发不起来的豆芽菜一样。
“早点怎么就吃了一碗粥?”
苍术的话向来没头没尾,说来就来,说没就没,我习惯了。
“这个厨子做的包子特油,吃不下。”
“你这么挑食怪不得长不大。”
我挑食吗?“没有啊,我吃的挺多的。”
苍术闭了嘴,这就意味着他说完了。看见了吧,他就是一神秘人物。
总管屋里进进出出的不少人,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盛况了。全是因为一个人,邵先生的到来。
“甘草,从明天起先生给少爷们上课的时候你去伺候着,你白天的差事我另安排人接手。一会你就过去给他请个安,先知会一声,问问他还短什么。王爷有话,只要是先生想要的,一律按主子的标准供奉。”
我接过犀香苑的兑牌,只见上头一个金光闪闪的王府徽记。好家伙,有了这个徽记就代表着我从库里支东西都不用过问总管。这种兑牌只有王爷王妃的院子各一枚,看来王爷对这位先生是势在必得。
一路走向犀香苑,发现苍术还跟着。扭头看他一眼。
“王爷叫我跟着你一起伺候。”
苍术板着脸。竟然把他都拨过来伺候了,真是……王爷用心良苦啊。
犀香苑,空置了两年多的犀香苑。自从三夫人出府之后就没人住过,不过那一院子的桂花到年年开的繁华。有时候路过,甜甜的香味依然。
看来王爷谋划这件事有日子了,院子里很干净,花草也整理的一片欣欣然。三夫人在的时候就喜欢种个藤啊,栽个竹子什么的,现在又有专人设计过,一进门就让人喜欢上了这一院子的恬静安然。
花香竹影中,一个英俊的男人从屋里慢慢走出来,我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紫苏完败。
所谓文人墨客,我之前也见过一大批。咱家王爷务实,很少像别人家开那些酸不溜丢的诗文会什么的,王爷的书房客厅里都是商讨军机国事居多。但是他的位置在那摆着,贵族总是要有点贵族的做派。
伺候那些文雅人士是我最烦躁的一项,给上盏茶都能引经据典的贫出二里地去。杜仲苍术之流也是一百个不待见这种聚会,听见风声都躲得远远的,奇的是巴豆对此项无比热衷。
邵先生素淡衣衫配着修长挺拔的身姿和无上俊美的容貌,到是叫我对所谓的雅士们有了一个新印象。原来上帝也不是总开玩笑的,他老人家也有把容貌和才华一起堆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
那邵先生一定是上帝,不不,菩萨的宠儿。
既然吃穿供奉都是按主子的待遇,礼节上自然不能怠慢。我规规矩矩的给他磕了头,先生安之若素,一副对这种礼遇习以为常的架势。看来他本家也不是一般人。
先生话不多,声音温润如玉,简单问了我几句几位少爷们的脾气性格便不言语了。一个人坐在桂花树下逍遥自得的看书。
苍术还是那张死人脸,我搬出标准的奴才嘴脸殷勤的询问了一些生活方面的习惯。
先生吃食上可有忌口?喜欢酸啊,甜啊,苦啊还是辣啊?
水果点心可有偏爱的?
铺盖用不用再置办些?
可喜欢什么摆件?
屋里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
终于这个世外高人被我拉进了现实生活的大泥潭。我也有我的恶趣味,您在那摆姿势装神仙,我就偏要把你打回原型。有本事你别吃也别拉。
以前看过一本描写英国贵族私生活的书,是个大管家写的,其中有一句叫我印象深刻:没有一个老爷有能耐在自己的贴身男仆面前扮贵族的。
“你是甘草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