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一下脑子里后十年的记忆,慢慢的,上官谨黑了一张脸,更是无视了那一直在自己身边犹如月光宝盒里那烦人唐僧般的声音。只是心底里,却有一点心疼。
该死的重生,该死的世界,本少爷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堂堂上官家的继承人,居然就被重生在了一个只有男人的世界里。这也就罢了,同性恋他也不是没见过,至少,他也没有多排斥男人。
可是,该死的是,他居然是那被压在身下的男人?还是能生娃的那种?上官谨一连串国骂出口,只是这黑暗的世界里,并没有人能有幸耳闻目睹。
“小谨,呜呜,是阿爸没看好你。”程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孩子,一双眼睛已哭得红肿。常年劳作的手,颤抖着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颊,清秀的脸上,泪珠成串落下,湿了身上的粗布衣衫。
“风儿,你去歇歇吧,你都三天没有休息了。”李大有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眶下也是没有休息够的乌青。眼睛疼惜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小身子,最后落在陪了自己十几年的夫郎身上。
“呜,我哪里能休息得了。”说完,程风又哭了起来,嘶哑的声音让李大有心里一揪一揪的扯着疼。“平时小谨就淘,捉鱼,捣鸟窝,见他都挺好的,我也不舍得去说他。哪想到就出事了。看他爬那么高去折花,我就该让他下来的,不,我就不该纵容他学会爬树的。一个小哥儿,成天跟个小子一样爬树捣鸟窝,小水捉鱼。呜,我就该管着的,不该惯着的。”
程风一边哭,一边自责,只是平时地里事多,加上见了几次小谨爬树下水,样子都挺稳当,也没见着有谁家孩子出过事,他也就不去管着了。乡下孩子嘛,淘气点说明身体好。乡下的小哥儿,不比的有钱人家的小哥儿那样成天饱读诗书,温文尔雅。再被宠着的自家哥儿那么在怀里一撒娇,他放任还来不及了,哪里还会去管着束缚着。
现下见着被自己疼进心坎儿里的小儿子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头上带着点血迹的白色纱布让他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握住孩子白皙纤细的手掌,轻轻摩挲着,眼里的自责跟心疼交杂着闪过。
他家小谨都昏睡三天了,虽然大夫说了没事,只是因着磕了脑袋,可能得昏睡一段时间,醒来就没事了。只是有没有啥后遗症,得醒了再看看。
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担心。他家的小谨可是附近村子里出了名的漂亮哥儿,又能干,又是个金色莲印的哥儿。你说要是被这一磕给磕出啥毛斌来了,这以后,可叫他家小谨怎么嫁人?
想着自家小谨要是真的被磕啥了,嫁不到一个好人家,百年后他俩一归西,而自家小谨孤孤单单一人,不禁悲从中来,才停歇了一会儿的眼泪,又因为自己的想法给流了出来。
“别哭了,赵铁不是说了,小谨不会有事,只要醒来就好了。”李大有搂着怀里哭得身子颤抖的自家夫郎,眼眶微红着安慰。只是在见着床上已经昏迷着躺了三天的孩子时,眼眶更红了。
“阿爸,爹,去吃点东西吧。”如今已十五岁的李乐,早张成了一个壮实的大小伙儿,常年被阳光晒着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看了一眼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弟弟,心里微微的疼了一下。
程风被李大有搂在怀里,哭肿的双眼睁不太开,微微摇了摇头,这三天,他一直守在床边,只要他家小谨没醒,他哪里能吃得下去东西。
“阿爸,你多少吃点,别小谨还没醒过来,你自己又累到了,到时候要小谨醒了,见着你这样,心里得多自责。”这样的话,李乐已经不知道在这三天里是第几次讲给自家阿爸听了。奈何程风一直就是不听,坚持着守在床边,一步也不离开。三天来,滴米未进,滴水未沾。本来就单薄的身子,就更是单薄了。嘴唇都微微咧了开来。
脸色也跟床上的李瑾一样,苍白一片。
程风眼睛盯着床上的李瑾,知道自己三儿说得是对的,只是实在是没有胃口。
“风儿,多少吃点吧,小阳找来的镇子里的大夫不也说了,小谨也就这两天会醒过来。要是见着你这样,孩子该难过了。”见靠着自己的夫郎有点动摇了,李大有也在一边加进劝说。
“那,给我端点吃的进来吧。我就守在这里。”程风最终点了点头,知道他家小谨懂事孝顺,见不得家里人为了他有事。所以也不再犟着了。
李乐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阿爸愿意吃饭了,不然小谨还没有醒过来,阿爸就该倒下了。出门时,正遇上刚进院子的二哥李阳。
“怎么样,小谨醒了吗?”李阳一身粗布衣衫,身上背了一个包袱,脸上还流着汗。见着出屋的三弟,忙轻声问道。自打听着小弟摔昏迷后,他虽然忙着找了镇子里最好的大夫给看了,终是心里不放心,这三天做事也做不好,便也请了假回来看着。今天才算是把手里的活给交待了下去。
“还没,阿爸守在床边三天没吃饭了,刚才松口说愿意吃点,我就不跟你说了,先给阿爸端点稀饭进去。你自己进屋看看吧。”李乐轻声说了几句,便转身进了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