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泽晃晃脑袋,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跑偏,现在难道不应该是温柔地问问石毅这几年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吗?他们可以相守了吗?他们的部队允许石毅这样吗?
本就是喜欢多想的人,这么一折腾,混乱的思绪让他头昏脑涨。
突然一只大手遮住安承泽的眼睛,已经完全成长的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想,静一静就睡着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那声音离耳朵极近,热气都钻到耳朵里了。说完后,安承泽还感觉到那湿热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耳垂,顿时整张脸都炸红了。
这样要怎么休息,石毅真的想让他休息吗?
温柔的手掌一直覆盖在安承泽眼睛上,他整个人被石毅半包裹在怀中,充满侵略性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安承泽忍不住不断眨眼,睫毛像个扇子般扫过石毅的掌心。石毅在他眼睛上放了一会,突然干咳一声,哑着嗓子说:“现在,不许眨眼。”
他的手又向下放了一点,完全覆盖住安承泽半张脸。掌心与面部皮肤碰触,安承泽能够感觉到,这只手掌粗粝有力,掌心布满老茧和疤痕,这是要经历怎样刻刻苦的训练才会这样。他一下子心疼了,就算明知这是石毅的宿命,是他不可逃避的历程,安承泽却还是会心疼。他将石毅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拿下来,指尖在掌心摩挲,轻声道:“这六年,很苦吧。”
那声低低的叹息几乎要传进石毅心中,异样的撩人。石毅喉结颤动一下,握紧安承泽不老实的手,简练地回答:“不苦,想你。”
安承泽的耳朵一下子又红了,他有点讨厌这样容易害羞的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可实际上不管是男还是女,情到深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心弦。安承泽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活了两世,居然还像个小毛头一样患得患失,被石毅牵动心神,偏偏这人面不改色地调戏他,自己脸都没红一下,明明以前他碰手指都会全身都红成一颗番茄的。
“好好休息,以后说。”石毅似乎看出他想要谈心的想法,为他拉好被子。随后石毅将另外一张看护床拽过来,与安承泽的病床贴着,翻身躺在床上,像一张双人床般,依旧是两人睡在一起,和小时候一样。
真是长大了,做这种事情都不犹豫一下,也不经过他同意。安承泽觉得石毅还是小时候可爱,什么都听他的,将他捧在手心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招人。
有规律的呼吸声在自己耳边响起,安承泽本来不困的,或者说他自己觉得自己应该不困,可是前一天夜半惊魂,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实现,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劳,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会大睡三天不醒,安承泽怎么会不困,他只是一直撑着而已。
很快地安承泽的呼吸也变得轻微而规律,石毅关了房间的灯,在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夜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承泽的睡颜。
明明是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额头上还包着那么大一块纱布,却还是那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还能回来见他一眼,还能睡在他身边,真好,太幸福了。
石毅深吸一口气,手掌用力地搓脸,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安承泽眼中的不动声色根本只是常年习惯的隐忍,石毅根本比安承泽还要紧张还要脸红,脖子都已经红成一片,只是安承泽没有注意而已。
偷偷握住安承泽的手,石毅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