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老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全城忽然之间变得风声鹤唳起来,一队一队的禁卫军毫不避嫌地封锁了街道,挤开一切闲杂人等,然后将城内安置外宾的驿馆团团围住。
纵使有些路人知道前些日子金城郡王曾经让亲兵将驿馆围过一次,但那种小打小闹哪能和眼前这场面相比,不禁一个个嘀咕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可等片刻之后,当他们看见一辆华丽非常的凤辇从街道尽头驶来时,一面大惊失色,一面惶恐地就地跪下,三呼千岁。
毕竟当今皇太后的车驾,只怕是连三岁小孩都认得。
凤辇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在驿馆前边停下了,紧接着夏太后一身华服从上边走了下来,询问了一番早就候在门边的驿馆管事,确认了司空玄一行尚在馆内并未离开后,脸色十分难看地带着随从走了进去。
被士兵挡在外围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露出好奇的神色,根本想不通一向居于深宫,养尊处优的太后,为何会忽然这般气势汹汹的到驿馆来。
就在这群百姓纷纷猜测到底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时,约莫半个时辰后,夏太后却又从驿馆里出来了,她脸色没变好看多少,却一言不发,上了凤辇就扬长而去,而那些士兵,也犹如潮水一般散得干干净净,来得快去得快,只留下一堆看热闹的路人们。
驿馆内的一处阁楼上,看见夏太后的背影在大门口消失,宁渊才缓缓关上窗户。
司空玄坐在屋子里,表情虽然平常,可眼底却依旧有一副余悸未消的神色,苦笑道:“这位太后娘娘当真是来势汹汹,方才她一番逼迫,要不是公子在身边,我兴许还顶不住。”
宁渊道:“殿下不用胆怯,咱们既然能定出这个计策,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那一整支夏军先锋在咱们手上,夏太后投鼠忌器,难道还真会将你我二人拿下问罪不成?”
“也对,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气急败坏地回去了。”司空玄说完,也露出一记笑容,“如果夏太后当真能答应我们休战的要求,也不枉我们冒此番风险了。”
“她一定会答应,毕竟那支先锋军,可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宁渊勾起眼角,“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
“混账!”夏太后重重一巴掌拍在身前的红木小几上,也不觉得疼,仿佛羞怒的感觉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以为挟持了那支先锋军,就能来和哀家谈条件了吗!”
“太后稍安勿躁。”离夏太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华服老者,面对整个大夏最尊贵的女人,他却表现得一点不拘谨,甚至还用规劝的语气道:“你这般失态的模样,若是被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父亲,哀家绝不会忍下这口气,也不可能跟这帮出尔反尔使尽阴谋诡计的周人妥协!”夏太后咬牙切齿唤了老者一声,想不到,这老者居然就是夏太后的生父,现今慕容世家的家主,“哀家要立刻下令,派遣三军,前往燕州给那些周人一个迎头痛击!”
“此事万万不可!”慕容家主闻言,急道:“太后若是如此,等于是置那些被周人围困的将士们不管不顾,此事若是传出去,军中只会说是上殿失德,轻则太后失信于众将,重则军中哗变也不无可能,太后千万不要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