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姐姐,你嫁给了韩韬那个大老粗,却连脑子都跟着一同变笨了不成。”庞秋水恨铁不成钢地在庞春燕额头上点了一下,“说这钱是从别人院子里偷出来的,这无凭无据的,谁能证明?到时候如果被高郁反咬一口,再给咱们套一个诬陷之罪,事情会变得更麻烦知不知道。”
“那……那……”庞春燕向来很宠爱林冲这个表弟,可宠爱是一回事,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宠儿而惹祸上身又是另外一回事,事已至此,她也明白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愣了半晌,才道:“那冲儿最后会怎么样?”
“宁仲坤检举冲儿的理由,说那笔钱是冲儿仗着我的名义哄骗别人卖官鬻爵所得来的不义之财,如果真要定案,便也只能这么定,我会上一封陈情书给皇上,说冲儿是年少无知,才会犯下这种荒唐事,也有我管教不严之责,想来应当罪不至死,最多便是流放吧,让那小子出去受两年苦也好,省得越来越不知好歹,等他变得没那么蠢了,我再找个由头,将他弄回来便是。”
庞秋水点头,“父亲的思虑没错,现下也只能这样做了,但愿皇上不要对我们起疑心才好。”
“只是白白便宜了高郁,竟然这样被他逃了过去。”庞松愤愤地一拳头砸在靠椅的扶手上。
因为宁家公子的检举,庞松的纨绔侄子带着一大笔来历不明的银钱准备出城时被抓,在其他官员看来,显然又是宁府与庞府之间的新一轮纠葛,不过却也没有闹得很大,因为庞松相当快速的写了一封陈情书细数林冲自小没爹没娘的不幸史,与自己管教不严的疏忽之处,皇帝看得颇为动容,果真没有怎么追究,刑部那群惯会看脸色就给林冲判了个流放燕州之邢,不过那笔钱嘛,只能尽数充入国库了。
而宁仲坤那边,虽然因为这件事被宁国公数落了几句,可也仅仅是数落了几句而已,宁国公自然不会将庞松放在眼里,何况还有宁珊珊和国公夫人吴氏帮着他说话,在他们看来,无论宁仲坤作弄庞家人几次,都是对方活该,谁让他们要自不量力的先招惹自己呢。
林冲被押送出城的时候,看热闹的百姓有不少,甚至富家公子们都来了一群,只是庞家人一个都没出现,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林冲穿着身脏兮兮的囚服,坐在用木头钉着的囚车里,早没有从前盛气凌人的嚣张模样,他甚至连头也不敢抬,因为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不少臭鸡蛋和烂菜叶被砸进了囚车里——那是之前受过他羞辱的百姓们特意准备的,他害怕一抬起头,就会有个鸡蛋砸到脸上,恶心不说,外边看热闹的有不少公子哥都是熟人,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他也要保住自己的最后一点颜面。
宁渊只是站在街道尽头看了看,就转身离开了,舒妈妈今晚要煲汤,他是出来买鸡的,东西买齐了就要赶快送回去,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少爷,庞大人真的不会怀疑我们吗,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周石跟在他身后忐忑地问道。
“所以我才会找上宁仲坤,有宁国公府出头,就算庞松能猜到我头上,也没工夫来找我的麻烦。”宁渊表情看上去十分轻描淡写,“你想抓一只兔子,可是兔子旁边却有一只老虎,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要先把老虎打死,才能抓兔子。”周石实诚道。
宁渊抿嘴一笑,“前提是那得是只打得死的老虎,可别一个不小心,老虎没打成,反倒自己被吃了,就可悲了。”
“对了少爷,明日便是夏朝使臣入京的日子,高大人派人传了话,官员文士们都要上宫门口迎接,让你也与他同去。”周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宁渊点点头,却没有多说,其实他心里一直在计算着日子,而这一天也终于来了。
大夏来的使团,还有那个永逸王爷,自己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关乎呼延元宸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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